這麼容易激動,這麼容易産生負面情緒,這根本不是她的個性好嗎!

只是這種感覺在第二層的時候,譚琰已經有所察覺,但是因為兩人急匆匆地進入了那個虛幻的時空,譚琰直接見到了古魯沙耶和古魯沙姆,被這麼一大串的事情給折騰的,譚琰一下子就忘了這個懷疑。

現在,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裡,再加上她的情緒浮動實在是太明顯了,譚琰想要不重新想起這個問題都難。

在譚琰這樣殷切的眼神之下,辰風炎沉默半晌,輕輕點了點頭,見譚琰的臉色一下子變差了,辰風炎安慰道:“這麼說吧,其實我們都在受影響,只是你察覺的……比較明顯而已。”

“只是我察覺得比較慢是吧?”譚琰抿了抿嘴,看著辰風炎道,“其實你之前那一重時空中就已經有感覺了,所以你的表現才會……那麼特別。”

“古魯沙耶和古魯沙姆畢竟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和他們走太近就會不自覺地被影響。”辰風炎攤手聳了聳肩,看著譚琰輕笑,“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但是你不聽我的。”

譚琰一下子被戳中了痛腳,一時有些不高興:“誰讓你當時自己也跟古魯沙姆走的那麼近,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在嫉妒。”

最後兩個字譚琰說的格外小聲,而辰風炎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空中的陰影已經凝結出實體了,那是一隻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存在,看不出頭尾,長條狀,偏偏身上還亂七八糟地長著絨毛——參考譚琰家的印主的形態,那或許是觸手也說不定。

譚琰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對著辰風炎吐槽:“你說是不是越往前的印主就越醜啊?我家兒子長的多好看你說不是?”

辰風炎嘴角抽了抽,忍著沒告訴她真相——要不是譚琰在印主孵化出來的時候多嘴說了那麼一句,從古至今有哪個印主會那麼想不開浪費力量去偽裝自己的形態啊?

正常人見到一個印主都頂禮膜拜了好嗎,就譚琰還嫌棄這嫌棄那的,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能是譚琰對這句話刺激到了剛剛成形的印主,那東西發出一陣尖銳的嘯鳴,筆直地朝著譚琰飛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譚琰嚇得閃身躲開,卻被辰風炎扣住了肩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這豬一樣的隊友給帶的直接摔到在地。

“你幹嘛!”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譚琰剛想用力甩開辰風炎的手,就收到了辰風炎的警告眼神一枚,“你還有理了?”

辰風炎皺著眉頭,幹脆將譚琰給公主抱抱起來,小心地躲避橫沖直撞的印主,邊小聲道:“你不能劇烈運動,不然你身上的血會成為印主最好的養料。”

譚琰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忍不住道:“那我之前問你,我的血和印主有沒有關系,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因為沒辦法回答。”辰風炎嘆息,往邊上走了兩步,示意譚琰不要說話。

沒了指引之物的印主,只能茫然地停留在空中,沒有了動靜。

辰風炎輕聲說道:“想想為什麼印主能夠那麼順利地從你身體裡出來——那些草原巫師對你做了什麼你沒有忘記吧?”

譚琰一想起當時那種渾身爬滿蟲子的感覺,頓時毛骨悚然,生理性地一陣陣反胃。

辰風炎看著譚琰蒼白的臉色,心中也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道:“當時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對你的身體進行改造。本來這種改造不會對你産生任何不好的影響的——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從你身體裡出來的印主只有那麼一隻……”

“為什麼?”譚琰忍不住提問。

從自家兒子那裡的來的訊息,想要孵化出最完美的印主,必須找到一個血統和印主血統有著很深淵源的人。

當時譚琰就在想,特麼的那自己這種血統,如果條件允許,豈不是要變成印主築巢的聖地了?

沒想到竟然不是?這讓譚琰有些驚喜。

“不然人豈不是什麼都不要做,只要等著印主孵化就好了。”辰風炎嘆息,“印主本來就是不容於天地的産物,如果還要加上能夠在人體中隨意地繁衍,那天下豈不是就沒有了任何制衡它的東西?別說這樣會不會引起人族的恐慌,就是天道,也不會容許他們的存在。”

譚琰想著自家兒子霸道又別扭的性子,再對比一下辰風炎的回答,忍不住輕嘆:“我還以為你要說‘一個印主從一個人的身體裡出來,那個人就等於已經被那個印主打下了烙印,別的印主都別想肖想了’,這樣呢。”

辰風炎輕輕一挑眉頭:“我並沒有否認這樣的可能。”

譚琰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見那印主躁動不安地再次朝著譚琰飛過來。

不過這一次,辰風炎倒是沒有躲避了。

譚琰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避,但卻因為整個人被辰風炎緊緊抱著,沒辦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樣貌醜陋的印主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臥槽你的毛都要碰到老孃的鼻尖了還不停止,你是不是想和老孃嘴巴對著嘴巴啊!

睜開眼看見那長相抽象的東西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譚琰忍不住炸毛:“給我滾!”

話音剛落,那印主就微微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就抽搐著掉落在地上,狀似痛苦地不斷扭曲,整個身體的形狀也不斷發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