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被宋燁修這一番話說的是淚眼汪汪,抱著宋燁修的手臂就開始傾情傾訴:“我喜歡辰風炎啊,不然我才不會趟這一趟渾水呢!但是人家好像不喜歡我,辰風炎那王八蛋只喜歡他的未來,他的功名,他的千秋萬世!簡直氣死我了!”

譚琰狠狠地朝著空氣揮了下拳頭,忽然想起一件事,趕忙道:“辰風炎才沒有對我做什麼呢,他不敢。那天晚上他在我房間裡過夜,也只是我睡床,他在桌子邊上湊合一晚上。規矩著呢。”

宋燁修皺眉:“他那麼做……是為了引出父親。”

譚琰嘆了口氣:“當時辰家出了一個對我的地位——我是說如果我要成為辰風炎的妻子,辰家的少奶奶的話——很有威脅的女人。那天晚上我還以為辰風炎是為了鞏固我的地位呢。沒想到他的主意打到了您的身上。”

那天早上,譚琰和辰風炎在大街上被辰家的家將給攔住說宋燁修來辰家,指名要見辰風炎的時候,譚琰才慢慢反應過來。

但就是這樣,讓譚琰一下子看清了辰風炎。

這個男人雖然對著自家做出深情的模樣,言行舉止也還算溫柔繾綣,但那種喜歡畢竟不是真的,總會在某些地方露出馬腳。

更何況,譚琰也不傻,在她的世界裡,愛情從來都不是擺在第一位的,只是驟然到了這個跟她沒有一絲關聯的世界,她才會下意識地想要找個依靠。

現在,在譚琰逐漸熟悉適應了這個世界之後,辰風炎的地位不可避免地會有所下降。

宋燁修見譚琰的神情還算正常,也微微放下心來,看了眼已經快要按耐不住想要不管不顧沖過來的印主,輕輕拍了譚琰一下,道:“去吧。”

譚琰依言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轉身看他,眼神嚴肅銳利,一字一頓,看樣子是相當不滿:“流沙!”

“呃……”宋燁修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冤枉。

說實在的,他並沒有想要轉移話題了剛剛,只是和譚琰的談話,不自覺就轉到了女兒的終身大事上面。

說到底,都是他這個父親做的太盡職了嘛。

宋燁修趕緊笑著上前,俯身在譚琰耳邊,輕聲道:“我只知道,他是最後能夠換你一命的人。”

譚琰皺眉:“換?你說流沙會因為救我而死去是嗎?可是憑什麼?我跟他不僅是非親非故,更有點小矛盾。父親你怎麼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宋燁修只是笑了笑,指了指蒼天,就掛著這樣高深莫測同時又自信滿滿的笑容進屋去了。

譚琰瞪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確信自家父親不會因此回頭了,只能輕嘆一聲,轉身朝著印主走去。

在為什麼不能在山莊過夜這一點,譚琰並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宋燁修的態度和行事,不出意外,今晚應該能在山莊看見流沙。

譚琰走到樹下,剛想伸手將印主抱下來,就覺得手上溫熱熱地一濕,驟然瞪大了眼睛。

印主許久等不到人,又見譚琰和宋燁修磨磨蹭蹭地就是不願意過來,還以為被譚琰看見了自己的原型,結果人家不想要自己了。

驚惶又焦急之下,驟然見到譚琰還願意向自己伸出手,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下來,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化作淚水流了出來。

“哇啊!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印主四肢並用地放開樹枝,朝著譚琰的懷抱,炮彈一樣砸下來。

譚琰往後踉蹌了兩步,感受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快速湮濕,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也不敢去巴拉印主,保持著這個抱著它的姿勢,快步回房。

回到溫暖的房間,譚琰才輕輕揉著印主的背毛,柔聲道:“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印主的耳朵動了動,明顯是聽見了這句話,但是卻還是用爪子緊緊抓著譚琰的衣服,不肯撒手。

譚琰有些無奈,卻沒有苛責,只是繼續道:“聽著,你和我在一起十幾年,我不可能因為某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要你……”

“你果然看見了。”印主在譚琰的懷中,仰起頭。

譚琰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