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陸彭旭所說的一石二鳥,除了關於印主的那一部分,還有什麼?難不成是除掉一個暗樁嗎?

但是他那個時候,明明是盯著自己說的。也就是說,必定和自己有關。

還有那個士兵死前反複說的話,譚琰就覺得腦仁發疼。

什麼叫“將軍不會拋棄姑娘”?她和辰風炎那點破事,難不成還傳到照國軍營來了?戰時計程車兵沒那麼八卦吧!

譚琰被關在這裡,倒是沒有受刑,因為根本沒有人來管她。

她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牢房的門自從關上就再也沒有開過,黑暗、冰冷、潮濕,還有完全沒有消散的血腥味。

最初的幾天,譚琰還能依照自己的生物鐘判斷出又過了幾天,但是後來也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而且,這麼多天過去,她一點都不餓。

這幾天有時候會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識,她判定,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照國士兵進來給她喂飯。

可是這樣有意義嗎?

可能是譚琰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糟糕,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胸口那個陳舊的傷疤,正逐漸變了顏色。

譚琰的手腕上被纏了一圈棉布,墊在繩子和面板之間,這讓她好歹好受一點。

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得到治療,手腕上青紫的地方甚至開始潰爛,那種身體一點一點被腐蝕的感覺,簡直能把人逼瘋。

譚琰原本還能思考辰風炎是否有什麼算計,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來個活人吧!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陽光雖然不能直接給人類提供養分,但但缺了它卻會導致很多問題。

譚琰被關著,身處暗黑,身邊別說人,就連個人聲都沒有,再加上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若說之前的她堅強而睿智,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那麼現在的她,就處在心理和生理都最脆弱的時候。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人懂得催眠之術,不然她真是危險了。

譚琰苦笑了一聲,只是那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見那扇厚重的木門被一股強勁的內勁“嘭”地一聲開啟,撞到牆上,震地屋頂灰塵簌簌落下。

很快,一隊手持火把的侍衛魚貫而入,將整個陰暗的牢房映照得亮如白晝,譚琰的眼睛一陣刺痛,閉上的同時,生理性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在西北軍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易容狀態,被抓了之後,更是沒有見過陽光,更別提風沙了。

因此,她原本健康而有光澤的蜜色肌膚變白了不少,再加上傷風和高熱讓她雙頰和嘴唇通紅,看上去到有一種脆弱而妖異的美。

滑落臉頰的淚水在火光之下,帶著晶瑩閃亮的痕跡,再加上譚琰被綁著的姿態,有種獻祭的美。

讓人眼暈。

宋璞和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輕咳一聲,顯然也沒有料到譚琰是這種情況,趕緊讓人把她放下來,可是譚琰已經站不住了。

他遲疑了一下,斥退想要抱起她的侍衛,親自上前,打橫將譚琰抱起來。

譚琰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怎麼樣,閉著眼睛,任由他們折騰。

這時,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六皇子,你抱著的這個女人可不僅僅是印主,更是歐陽流霜金口玉牙鑒定出來的妖女。你小心被迷了心智啊。”

譚琰沒有反應,倒是宋璞和炸毛了:“陸彭旭!現在軍中誰是主事,你最好弄明白!再讓本王聽見你妖言惑眾,定將你梟首示眾!”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一直站在門邊陰影中的陸彭旭,輕輕挑起嘴角,那視線,落在譚琰身上,詭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