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便長,無事即短,且說轉天下午,好不容易盼到孫教授回來,立刻讓瞎子在招待所裡等候,與shirey 楊約了孫教授到縣城的一個飯館中碰面。

在飯館中,孫教授對我們說:“關於龍骨異文的事,我上次之所以沒告訴你,是因為當時顧慮比較多,但是昨天我想了一夜,就算為了老陳,我也不能不說了。但是我希望你們一定要慎重行事,不要惹出太大的亂子。”

我問孫教授:“我不太明白,您究竟有什麼可顧慮的呢?這幾千年前的東西,為什麼到了今天還不能公開?”

孫教授搖頭道:“不是不能說,只是沒到說的時機。我所掌握的資料十分有限,這些異文龍骨都是古代的機密檔案,裡面記錄了一些鮮為人知甚至沒有載入史冊的事情。破解天書的方法雖然已經掌握了,但是由於相隔的年代太遠了,對於這些破解出來的內容,怎樣去理解,怎樣去考證,都是非常艱難複雜的,而且這些龍骨異文有不少殘缺,很難見到儲存完好的,一旦破解的內容與原文産生了歧義,哪怕只有一字不準,那誤差可就大了去了……”

我對孫教授說:“這些業務上的事,您跟我們說了,我們也不明白。我們不遠萬裡來找您,就是想知道雮塵珠的事,還有shirey 楊帶著的龍骨異文拓片,希望您幫我們解讀出來,看看有沒有雮塵珠的線索。”

孫教授接過拓片,看了多時,才對我說道:“按規定這些都是不允許對外說的,上次嚇唬你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因為這些資訊還不成熟,公佈出去是對歷史不負責任。不過這次為了老陳,我也顧不上什麼規定,今天豁出去了。你們想問雮塵珠,對於雮塵珠的事我知道得很少,我覺得它可能是某種象徵性的禮器,形狀酷似眼球,最早出現於商周時期,在出土的西周時期龍骨密文中有記載。至於雮塵珠是什麼時期,由什麼人制作,又是從哪裡得來的材料,都沒有明確的資訊。像你們拿來的這塊拓片,也和我以前看過的大同小異。我不敢肯定龍骨上的符號就是雮塵珠,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這個又像眼球,又像漩渦的符號,在周代密文中代表的意思是鳳凰,這拓片上記載的資訊,是西周人對鳳鳴岐山的描述。”

我滿腦子疑問,於是出言問孫教授道:“鳳凰?那不是古人虛構出來的一種動物嗎?在這世上當真有過不成?”

孫教授回答說:“這個不太好說,由於這種龍骨天書記錄的都是古代統治階級非常重要的資料檔案,尋常人根本無法得知其中的內容,所以我個人十分相信龍骨密文中記錄的內容。不過話說回來,我卻不認為世界上存在著鳳凰,也許這是一種密文中的密文,暗示中的暗示。”

我追問孫教授:“您是說這內容看似描寫的是鳳凰,實際上是對某個事件或者物品的替代,就像咱們看的一些打仗電影裡,有些國軍私下裡管委員長叫老頭子,一提老頭子,大夥就都知道是老蔣。”

孫教授說:“你的比喻很不恰當,但是意思上有幾分接近了。古時鳳鳴岐山,預示著有道伐無道,興起的周朝取代了衰落的商紂。鳳凰這種虛構的靈獸,可以說是吉祥富貴的象徵,它在各種歷史時期,不同的宗教背景下,都有特定的意義,但是至於在龍骨天書裡,代表了什麼含意,可就不好說了。我推斷這個眼球形狀的符號代表鳳凰,也是根據龍骨上下篇中的其餘文字來推斷的,這點應該不會搞錯。”

我點頭道:“這是沒錯,因為雮塵珠本身便另有個別名,喚做鳳凰膽,這個名字也不知是從哪開始流傳出來的。看來這眼球形狀的古玉,與那種虛構的生物鳳凰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教授,這塊拓片的密文中,有沒有提到什麼關於古墓,或者地點之類的線索?”

孫教授說:“非是我不肯告訴你們,確實是半點沒有。我幫你們把譯文寫在紙上,一看便知,這只是一篇古人描述鳳鳴岐山的祭天之文。這種東西一向被帝王十分看重,可以祈求得到鳳鳴的預示,便可授命於天,成就大業,就像咱們現在飯館開業,放鞭炮,掛紅幅,討個吉利彩頭。”

我與shirey 楊如墜五裡霧中,原以為這塊珍貴的拓片中,會有雮塵珠的下落,到頭來卻只有這種內容。我讓孫教授把拓片中的譯文寫了下來,反複看了數遍,確實沒有提到任何地點,看來這條擱置了數十年的線索,到今天又斷掉了。

如果再重新找尋新的線索,那不亞於大海撈針,我想到氣惱處不禁咬牙切齒,腦門子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一旁的shirey 楊也咬著嘴唇,全身輕輕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孫教授見我們兩人垂頭喪氣,便取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你們先別這麼沮喪,來看看我昨天拍的這張照片,也許你們去趟雲南的深山老林,會在那裡有一些收獲。”

我接過孫教授手中的照片,同shirey 楊看了一眼,照片上是六尊拳頭大小的血紅色玉獸,造型怪異,似獅又似虎,身上還長著羽毛,都只有一隻眼睛,面目猙獰,玉獸身上有很多水銀斑,雖然做工精美,卻給人一種十分邪惡陰冷的觀感。

不知為什麼,我一想起這是棺材鋪掌櫃的物品,就說不出的厭惡,不想多看,一看就惡心得胃裡翻騰,我問孫教授道:“教授,這張照片是昨天在石碑店拍的嗎?照片上莫非就是在棺材鋪下找到的石匣玉獸?”

孫教授點頭道:“是啊,我想你們會用得到這張照片,所以連夜讓我的助手回到縣城,把底片洗了出來,你們再仔細看看照片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shirey 楊本也不願多看這些邪獸,聽孫教授此言,似乎照片中有某些與雮塵珠有關的線索,於是又拿起照片仔細端詳,終於找到了其中的特徵:“教授,六尊紅玉邪獸都只有一隻獨眼,而且大得出奇,不符合正常的比例,而且……而且最特別的是玉獸的獨目,都與雮塵珠完全相同。”

孫教授對我們說道:“沒錯,正是如此,所以我剛才勸你們不要沮喪,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與shirey 楊驚喜交加,但是卻想不通,古滇國地處南疆一隅,怎麼會和雮塵珠産生聯系?難道這麼多年以來下落不明的雮塵珠一直藏在某代滇王的墓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