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好像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但她看著李文捷,眼神裡還企圖打動她。

李文捷終於在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一點天真,她一直太自信,又知道用謙虛來偽裝自己,實在也有聰明靈活的地方。李文捷對她說了句抱歉。

回去的車上,李文捷就這麼被濃稠的失望纏繞著,她不是失望沒有招到人,而是對教育的一些失望。李文捷回頭看,年輕的她也可能像今天這些學生一樣,盲從浮躁又自信,很弱的獨立思考的能力,又耽於熱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特立獨行標榜自我,已經從特別變成了隨波逐流,但年輕人中認識到這點的人卻很少。每件事都是有一個平衡點,人必須時刻想想自己在哪。

李文捷回到公司有點累,雖然有一堆待辦的事情,她還是打算先休息下。李文捷在電腦上瀏覽網頁看各種訊息,她看到了恆德的訊息。而看到訊息後,李文捷才知道恆德和何氏的關系,恆德的何勤竟然是何氏的兒子。更神奇的是,之前何勤走丟的兒子說找回就找回了。讓李文捷徹底從累到腦子轉不動到清醒驚訝的是:何勤走丟的兒子竟然是許欽平。

新聞裡還說何氏已經確定許欽平做繼承人,恆德會正式併入何氏旗下,何氏往後五年規劃是資源的再整合和革新。

在新聞最後還發出了一個質問,意思就是何氏忽然這麼大的動作為了一個剛找回來的孩子,到底是情感的沖動還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這個問題也表達了對許欽平這個人身份和能力的好奇。

李文捷也很好奇,她認識和知道的人第一次大批次出現在新聞裡,她難免激動了。

比起何氏,海原真是很微不足道,李文捷想起她上一次見到許欽平就在不久前,她一點沒從許欽平身上看出什麼奇怪。不想短短一段時間,許欽平發生了巨變,他竟要離開海原去何氏了。李文捷真的很好奇為什麼許欽平的轉變這麼大,她總感覺他是個清心寡慾的人,而且和許家的感情很好。

關於許欽平的事情,李文捷本來打算在攝影課時去問何破立,但結果最近這個月攝影課停課了,老師盧堯請假。

不過,機會總是無處不在,何破立問李文捷知不知道攝影課停課的事情,然後她順便約了李文捷吃飯。何破立說她自己馬上要出去離開了,之前就說著要和李文捷一起吃飯,一直沒機會,擇日不如撞日了。

何破立聽辛賞說濱海的自助餐廳不錯,她就拉李文捷一起去了。

他們約的是中午,去到濱海,何破立把車停在路邊。這條路就叫濱海大道,沿路都可以停車,緊緊挨著海邊。

李文捷到達的時間和何破立差不多,她的車停的也離何破立不遠。

李文捷下車後往餐廳方向走,在路上看到了何破立站在海堤扶欄邊對著黃澄澄的海拍照。

“何小立!”李文捷喊了何破立。

何破立聞言回頭笑:“文捷姐——”

李文捷笑出聲:“你在拍什麼,我看看——”

何破立收起手機笑說道:“我們這海水是黃的,太醜了,我隨便拍拍而已,不好看啦——”

“確實是,這海一點都不好看。”李文捷說道,她走去挽著何破立的手。

“對啊,我哥去玩拍的海才好看,海天都是藍的。”何破立說道。

李文捷聞言,一下抓住問題,她說:“你哥?我正要問你,我前幾天看到有關你家的報道,你們家找到走失的孩子了,是嗎?”

“對啊,我都還沒有告訴你,我家裡可高興了——”何破立高興說道。

“好神奇。”李文捷感嘆道,當面聽人講,她更覺得不容易和奇妙。

“更神奇的是,我哥你也認識。”何破立笑說道。

“許欽平,海原的許總是不是?我看到新聞了。”

“對的對的!”何破立聽到哥哥名字都開心。

“真的很好,許總對妹妹很好的,真的很多意想不到啊。”李文捷微笑,她感覺這個世界存在著驚喜和美好,雖然沒有發生在她身上。

“我爸媽,我爺爺奶奶都很喜歡我哥,我們家去年的時候都在放棄找我哥,就我媽在堅持,誰也想不到,不過幾個月之後,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我媽恨不得把全世界給我哥。”何破立笑說道。

李文捷本來是不理解為什麼許欽平要離開海原,可這一刻不過聽著何破立提起幾句許欽平,她就隱隱感覺能理解了,因為何家真的很愛許欽平。

“你哥肯定也很愛你們,血緣真的是很神奇的事情,你哥是不是打算回你們何家了?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不容易。”李文捷說道。

“嗯,畢竟許家養了我哥二十多年,這事情真的不簡單。”何破立說道。

“你哥確定要離開海原了嗎?你們和許家見過面了吧?應該很感人。”李文捷說道。

何破立笑了笑,她想說事情有一定的複雜性,不是純粹的感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量,沒有統一的情緒。

“我一會慢慢和你說吧,文捷姐,我要離開這也和這件事情有關。”何破立笑說道。

“行,我們邊吃邊聊。”李文捷笑道。

這是一頓自助餐,但因為聊天,何破立和李文捷幾乎很少離開座位去取餐。何破立和李文捷說了她哥是怎麼走丟的,許家又是什麼一個情況,誰有私心誰又是無知,當然最重要的是關於辛賞和許欽平的感情。

“如果沒有辛賞,我哥可能不會那麼快回何家。”何破立說道。

李文捷全程聽著已經渾然在另外一個世界,她看到生活環環相扣的奇妙。此刻再聽說辛賞和許欽平的感情,她微微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她說:“這是小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