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捷每天上班要橫穿市區到工業區,那意味著堵車,高架橋最近還在施工,所以她最近開車都很暴躁要路怒。李文捷說自己早上出門像個仙女,到達公司的時候就是另一個人,如果在開車途中還接到什麼電話說工作上的問題,她就會爆炸,車裡的抒情歌曲都壓不住她。

這天,李文捷在途中接到車間主任的電話,主任和她說機臺壞了,她的訂單要延期。

“什麼時候能修好?”

“不知道。”

不知道這三個字一下點燃了李文捷:“什麼叫不知道?你是管車間的,機臺哪裡壞了是廠裡能修還是需要拉去外面修,你不知道?廠裡能修是多久,拉出去要多久,你不知道?”

“大概要兩三天——”

“兩天還是三天?”

車間主任就掛了電話,李文捷氣得罵了髒也掛了電話。等李文捷到了公司,她在等電梯上樓恰好遇到李京,李京見她一大早皺著眉頭便說她:“整個公司裡就你最兇,一天到晚皺著眉頭。”

“我兇?我還兇?你去問問他們都怎麼辦的?”李文捷把車間主任掛她電話,機臺壞了要幾天修都說不知道的事情告訴李京,“我真兇,他還敢掛我電話?!”

“這事我知道,配件拆下來運出去來回就要兩天,機械廠要全面檢查下,是要花一點時間的。”李京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你呢說話語氣不要那麼強勢,你昨天開會,你要問別人我有沒有說清楚,而不是問他們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你這樣給人一種壓迫感。”

李文捷無語翻了翻眼睛,她白了眼李京把肩上的包丟給他,說了一句:“我去車間。”人就走了。

“你走路吶,不要虎虎生風,女孩要有女孩子的樣子——”李京不忘囑咐女兒。

“閉嘴。”李文捷回頭說道。

李文捷去車間走了一圈發了一通火拍了一圈的桌子回到辦公室,她還沒有坐下來就被李京叫去了他的辦公室。

李京今天和顏悅色是有原因的,因為有客人。

李文捷看到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李文捷認識,是昌盛的老闆梁燕;另一個西裝革履五十來歲的男人,保養得當清雅溫和,李京給她介紹說:“這位是何總。”

李文捷上前喊了梁叔叔,又伸手和那位何總握手笑道:“您好,何總。”

何總叫何勤,他站起來和李文捷握手,說道:“你好,李小姐。”

“不用這麼客氣,小捷,你就叫何總何伯伯,何總和我還有你爸都是多年好朋友。”在沙發上靠坐著翹著二郎腿的梁燕笑說道。

“如果李小姐願意,叫伯伯也行。”何勤笑說道,他說話的語速緩慢有力。

“恭敬不如從命。何伯伯。”李文捷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她帶著笑。

梁燕坐起來,他不等何勤自己開口,他話特別多給李文捷介紹何勤:“你何伯伯是個大老闆,我們市裡最大的貿易商,恆德是不是聽過,他們總公司在香港,他就是恆德的老闆。你問問他公司現在採購多少種産品?數不清,各行各業——”

“何伯伯買紙嗎?”李文捷立馬笑道,也打斷梁燕,她聽過恆德,但還是對梁燕保留看法。

“你看,我就說你家小捷最會做生意,能幹的很。”梁燕對李京說道,他意有所指。

“全靠梁叔叔幫忙啊,之前我剛做外貿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很多都請教你們公司的阿曼達的。”李文捷笑眯眯說道。

梁燕聞言笑了笑,說道:“那沒什麼的,你自己就很能幹,我看你們公司現在外貿這塊做的很好。”

“一般——”李文捷拖長了聲音,顯得有些苦惱無奈的樣子。

李京笑了,他說道:“最近還可以,她最近有點進步,脾氣能好一點就好了。”

李文捷笑而不語。

“你是不是認識海原的人?”梁燕笑問道。

“對,上次在展會上碰到的,就留了聯系方式。不過不是很熟,沒什麼往來,他們的客戶和你們的客戶差不多,一般都很熟悉市場,有自己的材料供應商了。”李文捷說道,她一臉坦誠和失落,沒人懷疑她是故意懟梁燕的,她也斷了梁燕向她探海原訊息的念頭。

梁燕笑了笑沒搭這腔,轉移了話題,他說:“你何伯伯想和你們做生意。”

“好啊。”李文捷微笑。

何勤一直在聽兩人聊天,此刻他對李文捷點點頭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先了解下你們的公司,然後找一種比較適合我們的合作模式去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