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顧忱淵打馬去軍營也就半盞茶的功夫,不過今天載著秦婉呢,怕她顛著,就放慢了許多,半盞茶兩人還在大街上沒出城。

秦婉還是第一次騎馬,居然一點兒也不害怕,相反還覺得特別興奮,一直催促著顧忱淵快些再快些,跑快點才過癮呢!

“再快你該叫屁股疼了!”顧忱淵的聲音散落在風裡,只有零零碎碎傳進她的耳朵,秦婉問他:“夫君你說什麼,沒聽清。”

顧忱淵抬高聲音:“朱雀大街上不許打馬疾馳。”

這樣呀。

“好吧。”秦婉遺憾地點頭:“那我們出城了再疾馳。”

打馬又行了一段,街道忽然就擁堵起來,顧忱淵勒緊了韁繩下馬牽著馬往前走,秦婉兩手一空下來,獨自坐在馬上才覺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夾緊了馬肚子抓住鬃毛不敢亂動。

兩人被層層疊疊的人群擠在外面,顧忱淵看不見裡面到底在幹什麼,秦婉坐在馬上看得遠,就見一排排官兵圍在一家客棧旁邊的小巷子不知道在幹什麼,地上還當什麼什麼東西被白布遮住了,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這時小黑一陣鼻癢甩著脖子連打了兩個噴嚏,秦婉身子一歪連忙手忙腳亂抓住馬鞍,哭唧唧叫顧忱淵:“夫君我也要下去!小黑背上不平,坐不穩。”

顧忱淵伸手把人抱下來,秦婉踩著地還跺了兩腳,才有踩著實地的感覺,拉著顧忱淵的衣袖小聲道:“裡面有好多官兵,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這聲嘀咕被一旁一個湊熱鬧的大叔聽見了,順勢就接話道:“死人了啊,算不算大事?”

“啊?”秦婉被嚇了一跳:“這裡還是皇城誒,怎麼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殺人。”

大叔一聽他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又是個嬌生慣養沒見過人心百態的小丫頭,一口嘆息語重心長道:“皇城又怎麼樣,作惡的官員賊子多了去了,皇帝就一雙眼睛,這麼大個皇城看的過來麼。”

這是在說她皇兄不稱職麼。

秦婉有點不高興,咬著嘴唇去看顧忱淵,卻見他轉著眼珠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一會隨意問那個大叔:“這死的是誰啊?”

“聽說是曾青州曾大人家的公子,那個朱雀街小霸王。”大叔撓了一把發是小霸王吧,也就不講理了點兒,沒殺人沒放火的,年紀還那麼小就沒了,可憐喲。”

顧忱淵又問:“怎麼沒的?”

一旁有個一身短打的青年見他們討論得起勁,聽他這麼問也湊過來插嘴:“我知道,說是昨天半夜就沒了,在客棧後面的荒地上躺了一夜,有住客看見了不敢下去看,直到今天早上才報的官。”

那大叔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這來了半天都沒擠進去,還是聽讓人講的。

“我來的早唄。”短打青年看起來還挺得意:“我還知道那住客半夜看得見屍體全是因為那個小霸王身上揣了個鬥大的夜明珠,一夜就在那兒發著綠光,把人嚇得窗戶都不敢開。”

曾青州的兒子啊,顧忱淵認得曾青州,倒是想不起來他兒子長什麼樣兒,低頭看秦婉正皺著個眉頭不高興呢,捏著她的臉蛋輕輕一扯:“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

秦婉往裡面指了指:“說是年紀不大呢,兇手真可恨!”

想不到這丫頭還這麼有正義感,顧忱淵一哂,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官服會查清楚的,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出了城兩個人才上馬,只是這下秦婉也不叫著讓他快些了,一張小臉苦哈哈的,看得顧忱淵這個見慣了死人的心裡也不輕鬆了。

她說:“夫君,我剛剛看見那個小公子的屍體了。”

“啊??”顧忱淵一驚,怎麼看到屍體了,不是被嚇到了吧?

“上面蒙了白布,我沒看見人,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麼別的……”

顧忱淵抿著嘴角,慢下來騰出一隻手安撫拍拍她的手背,早知道不走這條路了。

兩人一路打馬到軍營,石青和幾個秦婉不曾見過的人大老遠就迎上來,見著馬上又下一個俏佳人,兩人還穿著一個色兒的衣裳,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是夫妻一樣。

“將軍上軍營還帶夫人啊,給不給我們這群老光棍留條活路?”

石青這語氣酸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