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你騙人,大□□子!”

“……”

秦婉錘得起勁,眼前一閃就被厚厚的被子裹成了一圈,兩手都被緊緊束在裡面伸也伸不直,顧忱淵抱著秦婉像抱著一個巨大的春捲,秦婉懵懵地對他眨了眨淚汪汪的眼睛,見顧忱淵也對他眨眼睛,心裡的無名火忽然就跟被澆了杯開水,火是滅掉了,可就是燙得難受。

“你幹嘛呀!”

秦婉想蹬腳,被顧忱淵一把按住膝蓋不讓她動:“崴了腳的,我可不能幫你疼,別亂動啊。”

秦婉乖乖放好腿,嘴巴一噘:“哼。”

小混蛋挑這時候噠噠噠跑進來,在榻邊躍躍欲試了半天,終於後腿一蹬跳上床,在榻上溜溜達達轉悠了一圈,然後找了個角落縮成一團,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秦春捲好奇看。

“你是不是喜歡上石青了?”顧忱淵盯著小混蛋半天,忽然問她。

“啥???”秦婉一呆,表情從懵逼轉為震驚,又從震驚轉為憤怒:“顧忱淵,你還敢倒打一耙,信不信我讓皇兄找人揍你!”

顧忱淵不理她的威脅,繼續委屈巴巴地訴苦:“他給你一隻小狐貍,你天天抱著寵著,還親它,都不願意理我,連石青送來的弓你也寶貝得很,你也和外面的姑娘一樣,覺得他有男子氣概是不是?明明我這麼好,你不準喜歡他!”

“????”

秦婉眉毛都快瞪得飛起來了,顧忱淵說話的時候表情太過認真,她一時間居然摸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玩笑。

“這……莫名其妙的,我明明才見過石副將兩次呢,你怎麼可以冤枉我,你這個人太討厭了,又過分又討厭!”

“才見了兩次就不會喜歡嗎?”

“當然不會,我秦婉高風亮節的不得了,才不會做那種朝三暮四紅杏出牆的事情呢。”

顧忱淵意味深長:“哦,這樣啊……”

“就是這樣!”

顧忱淵撈過小混蛋,握著它的腦袋湊在秦婉面前,自己就貼在它尖尖的耳朵上面小聲道:“你快告訴我家小公主,她的夫君也才跟那個石家小姐見了兩次的,而且她的夫君可是個很高風亮節的人,青杏出牆這種事可是絕對不會做的,哦對了,還有啊,記得告訴她,就算她的夫君被冤枉了,也一點都不討厭她。”

顧忱淵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對著小混蛋自說自話,可是他知道他是故意的,小混蛋行不聽得懂她不知道,反正那些話一字不落都進了她的耳朵。

這個顧忱淵真是太狡猾了,居然套她的話去堵她的嘴,害得她都為剛剛無理取鬧的行為産生了一丟丟的不好意思,討人煩。

秦婉悶悶地把腦袋縮排被子,只露出一雙亂竄的眼睛:“我要抱小混蛋。”

顧忱淵幫她松開被子,小混蛋很自覺地跳進她懷裡,鑽來鑽去到處聞。

秦婉也不看他,紅著一張俏臉學他剛剛的樣子,把嘴巴湊在小混蛋的耳朵邊上甕聲甕氣道:“告訴那個誰,本公主很大度,看在他誠摯道歉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他計較了,但是他得吸取教訓,認真聽話,以後不許和石俞雪說話,路上遇見都不可以打招呼的那種,然後,告訴他其實我也不是很討厭他,就還行,知道吧,很勉強很勉強的那種還行……還有!他說過教我射箭的,說話算話。”

說完把小混蛋忽地塞進他懷裡,撈起被子矇住臉不見人了。

顧忱淵抱著小狐貍,笑眯眯盯著那團被子:“嗯,那個誰聽到了,說話算話。”

秦婉腿上的傷不算嚴重,就是很尋常地崴了一下,休息一晚上什麼事兒也沒有了,不過腳沒事了,心靈上的傷痕還在呢,她為此還失眠了整整半個時辰,第二天一早就把紅雪叫進來咕嚕咕嚕說了半天話。

於是當天下午,朱雀街的百姓就看到有幾個嬤嬤揣著聖旨從宮裡出來,在石府門口下了馬車也不進去,倒是石府裡的人呼啦啦全湧出來跪在門口接聖旨。

跟來的太監讀完了聖旨,一頭霧水的圍觀群眾們也聽得明白,心中不由感嘆這石府小姐可真是有勇氣有志氣喲,竟然敢惹長公主生氣,看著溫溫柔柔不諳世事的,這膽子都大得沒邊兒了呀!

眾人興致勃勃地圍觀了水月被扇耳巴子的全過程,有小孩兒湊在最前面,數數兒數得是興致昂揚,石俞雪被老嬤嬤按著跪在水月對面,最後那五下還是她給扇的,以至於手都在微微發抖。

老嬤嬤一喊停,主僕兩人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歪坐在地上,兩相執手哭的是稀裡嘩啦,那群小孩子看不懂眼淚,也不知道什麼自尊不自尊的,看結束了還高聲歡呼:“正好五十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