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拉上被子鑽進被窩,剛一躺下就被床上不知什麼東西硌了一背,嗷地一嗓子叫出來,把已經睡沉的顧忱淵嚇得一個激靈。

“怎麼了?”

“有東西硌著我,痛死了。”

硌嗎?他怎麼不覺得?

顧忱淵順著床單伸進去,還真掏出一把桂圓混花生,順手剝了吃掉,從床裡側拉出一條被子墊在她那一側:“這樣就不硌了,睡覺。”

秦婉小心翼翼得躺下,還是有點兒硌,不過還算可以忍受。

第二天一大早秦婉就醒了,習慣性地想伸手去摸茶杯,入手卻是尚存溫熱的錦衾棉被,倏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目光驚疑不定,半天才想起來這裡已經不是那個荒蕪的陳家後院,撫上胸口,心頭還在餘驚未了地砰砰直跳。

“夫君,夫君?紅雪!來人吶!”

秦婉坐在床沿晃著腿叫人,很快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顧忱淵提著劍推門進來。

“幾歲了,起床還要到處尋人。”

“我找不到鞋子放在哪兒了,紅雪呢?”

“端早飯去了。”顧忱淵換了衣服出來,眼睛一瞥,指著她腳邊:“噯,你鞋子不在那兒嗎。”

秦婉低頭看他指的鞋子,伸腳一踹:“這是婚禮上穿的鞋子,不可以再穿了。”

顧忱淵不懂這些,去衣櫃幫她找鞋子,路過榻前順手將這雙堆滿珠玉的鞋子收起來,上面的珠子略有些紮手,他回頭看了眼公主白嫩的小腳:“腳不疼?”

秦婉搖頭:“不疼哦。”

顧忱淵從衣櫃裡翻出好幾雙鞋子,感覺每一雙都長得差不多,就隨便拿了一雙遞給她,秦婉一見著上面的繡花,皺著鼻子道:“我今天要穿梨花襦裙,配個梅花的鞋子多不好看呀。”

他那兒知道什麼梨花梅花的,繡出來不都一個樣麼:“哪裡不好看?這不是挺好看的。”

秦婉看看他,又看看鞋子,嘀咕道:“行吧,反正也是穿給你看的的!”

老將軍有一位發妻,也就是顧忱淵的義母,自小兩位老人便視他如親生,老夫人因為臥病在床,昨天無法參禮,也就沒見到秦婉這個公主媳婦,於是今天顧忱淵特地帶了秦婉過去拜見老夫人,在那邊呆了半個下午,才啟程回將軍府。

秦婉一出來就拉著顧忱淵單腿跳到馬車旁邊,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嬌嬌地抱怨:“夫君鞋子裡有東西,硌我一路了。”

顧忱淵以為是昨晚的的花生掉進去了,把人抱上馬車脫了鞋一看,什麼都沒有,摸著下巴想了下,對她勾勾手:“抬腳我看看。”

秦婉往後坐了些,毫不客氣地將雙腳都擱在他懷裡,仔細一瞧,右腳前腳掌還真有個小小被什麼東西硌出來印子,順著那個位置找,是鞋墊上面線頭打得大了點兒。

“不是吧,線疙瘩也能硌著你。”顧忱淵驚訝地瞪大雙眼。

“對呀!”秦婉晃著腳丫子:“我可是長公主,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現在便宜你了!”

“感覺有點兒麻煩哎。”顧忱淵喃喃自語,被秦婉聽個正著,杏眼一瞪,一腳踹在他胸口,公主人美勁頭小,不痛不癢的。

“大豬蹄子!你敢說我麻煩?”

“為什麼是大豬蹄子?”

“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除了父皇和皇兄!”

“哦。”顧忱淵幫她把鞋墊翻了一面給她穿上,狀似思考:“那姑娘呢,小豬肘子?”

“你才小豬肘子!”

“我是大豬蹄子啊,怎麼又變成小豬肘子了。”

這人嘴怎麼這麼欠,想抽他,

“你一個大將軍,蠻不講理!”

小豬肘子生氣了,大將軍心想不能和姑娘計較,順著她的話接:“嗯,小公主倒是蠻講理的。”

說完腳背就被使勁踩了一腳,好像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