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被他摟抱著心中滿是懊惱,她真是笨被他不止一次的騙!

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著,宋居安眼眸中光芒流動,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望著她的神色專注而深情。

杜若臉上怒容忽然轉笑,伸出雙手沿著他胸膛往上,將胳膊環在他脖子上。

宋居安明顯的詫異了一下,呼吸也有剎那停滯,火光的映照下他臉色紅著,烏黑深邃的眼眸裡蘊含無數細碎的星子。

月明風清,夜彷彿變得柔軟起來,叫人心醉其中。

望著她的唇瓣離一點點的接近,快要吻了上來,他瞳孔收縮,心底的所有歡喜等著下一刻肆無忌憚的湧出來。

然而杜若忽然將頭一偏,一口咬在了他左側肩膀上,帶著點狠勁兒與怒意。

“啊——”他痛的倒抽冷氣,被她壓著倆人一起滾倒在地上。

杜若趁機從他懷中爬起來,站在一旁望著倒在地上的宋居安,不屑地冷哼一聲,也算是扳回一局了!

“好狠的心,想弒夫嗎?”宋居安仰面躺著,一手捂住左肩,還未從忽如其來的疼痛中抽離。

“我正是傷在左肩上,傷口興許還在流血,你竟然往上咬,嘴裡可有血腥味兒?”宋居安滿是無奈的問她道。

杜若看他疼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躺在地上半天沒有坐起來,又往他左肩上瞧去,聲音緩和下來:“是你自找的,你方才又沒說傷在哪邊。”

她走到對面去坐下來,望著躺倒在地上的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落忍。

鋪子到後院的入口處,火光陰影中,蘇明揚與管雙雙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裡,望著院子裡的倆人。

明明是春季和暖的四月,可蘇明揚覺得手是那樣涼,連心也涼下去了。

管雙雙扯了扯他的衣裳,小聲道:“還不走?人家是夫妻,這是情趣,看著是她欺負他,他欺負她,興許惱在嘴上,甜在心裡,你即便是再喜歡也無插足的餘地。”

蘇明揚依舊垂手站在那兒,像是化成了一蹲石像。

管雙雙只好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到門外去。

夜晚的涼風毫不吝嗇,從房頂屋簷大街上掃過去,月色那樣清幽明亮,還能聽到樹葉沙沙的響,蘇明揚頭上垂下來的系發綢帶被吹的飛舞起來,他身形略有些單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又似乎心灰意冷。

“杜姑娘口口聲聲說她與宋師爺和離了,可這天黑又叫人來家裡,也難怪你會多想!這看著也不像是和離呀!”管雙雙又道。

蘇明揚又轉身看向那兩面半開合的木門,目光冷清。

“興許除了方才親了一下他們也沒幹什麼,要不你去春風閣坐坐?咱們看看宋師爺什麼時候打裡邊出來,若是不在此留夜,興許你還有機會。”她又提議,嘴角始終帶著那麼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蘇明揚的心魂彷彿被抽走了一般,緩緩點頭,卻又僵站在那兒。

管雙雙只好拉著他的袖子將他帶去了春風閣裡。

她住的房間窗戶正好臨街,斜對面便是杜若租住的那座院落,此時能看到她院子裡的火光。街上靜悄悄的,蘇明揚站在窗前望著下面默然不語。

管雙雙提壺倒了滿滿一杯酒走過去遞給他,“我知你心冷,先喝一杯吧,平日裡你不喝酒,現在喝點興許沒那麼難受了!”

“這樣心神俱碎的時候我也有過,對你現在的樣子感同身受啊!”

蘇明揚接在手中,望著酒杯,裡頭的酒水碎著光晃晃悠悠,就像他的一顆心,他舉起來一飲而盡,接著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管雙雙急忙從他手中接走酒杯,又站在他身後為他拍了拍背,疼惜的望著他道:“慢點喝!這酒烈的很,喝的快是要嗆嗓子的,你平日又不怎麼喝!”

她又倒了滿滿一杯遞到他手裡,捏著絹子為他擦拭唇角。

那座院子裡的火光依舊明亮,相對銀盤掛在天上,耀眼皎潔。

宋居安慢慢從地上坐起來,用手拍打幾下衣裳上沾的塵土,朝對面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道:“你方才咬那一下,真的很疼!我左肩肩頭動不得的,傷的很深,得養些日子才好,現在和你說了,你聽清了吧?”

“這不能怪我,你該走了,我也要收拾收拾睡覺了,請吧!”杜若望著他的神色也早就恢複如常。

他一會兒說那只是輕傷,一會兒又說很嚴重!

宋居安盤腿坐在那兒,笑望著她,拎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又從果盤上挑了一顆櫻桃吃了。

他慢條斯理的從軟墊子上站起身,又彎腰拍打幾下衣袍,將墨發攏到後面去。

杜若看著他拾起方才坐的那塊軟墊子,又朝前走,彎腰撿起別人坐過的另一塊,接著又直起身子,走到下一塊處彎腰撿起來。

她不解的望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你不必幫著我收拾了,可以走了!你走後我自己慢慢收拾。”她對他道。

“兩個人快一些。”他笑著道。

杜若總覺得宋居安的舉動十分不正常,卻又猜不出他想要做什麼,她小心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語氣嚴肅了些:“你真的不必做這些了,趕緊走吧,不走我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