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又想起去年冬天的時候,她聽說的一些關於江家的傳聞。江家人去宿州做生意多年,宅子只有幾個僕人守著,因為老太爺年紀大了,要落葉歸根,所以一家人於去年冬天又回到了豐陵縣。

也就是說,孟家是那時候回來的,改頭換面。

江家僕人拿來幾件小孩子的新衣裳叫她繡花兒,當時她還覺得奇怪,誰沒事兒拿做好的新衣裳去裁縫鋪子?現在看來興許是在照顧她生意。

“孟遠舟應該不會輕易為難一個女人,你不用擔心。”宋居安站在一旁說道。

杜若扭頭看他一眼,轉身朝來時坐的馬車走去。

剛在馬車上坐穩,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宋居安也上來了。

“你大概是認錯了,這是我的馬車!”杜若冷聲道。

“回去順路。”他不悅的道。

杜若不欲多言,提裙想從馬車上下去,手腕卻被宋居安抓住了,又將她扯了回來,“你就這麼想躲著我?”接著又對外面車夫道:“可以走了!”

馬車朝前駛去,杜若只好坐了回來。

車廂裡的氣息冷凝著,倆人誰也沒再說話。

等快要行到寶華裳的時候,宋居安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對車夫道:“到了,停下來!”

大街邊宅院的門正好被人從裡面開啟,蔡氏拄著柺棍走了出來。

她眯著眼看了會兒,透過馬車車廂一側的窗戶望著裡頭的人,似乎喊了宋居安一聲。

杜若自然也看到了蔡氏。

宋居安看向杜若的目光帶著涼意,“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滿口胡言?今日咱們當著孃的面兒,將話說清楚。”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我說了我不會回去了!”

“你不要太任性!是不是……是不是今日看到了孟遠舟,所以你……”

“我對他那種叫人看不透又讓人害怕的人沒興趣!”

杜若望著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了些,“你怎麼不問問我去酒樓做什麼去了?”

“你做什麼去了?”宋居安問她,虞少棠他是認識的,她今日出門打扮的這樣嬌俏明豔。

“有人做媒,我和虞少棠見一見,彼此都覺得不錯,興許不日便成婚。”杜若道。

“你說謊!”他生氣的抓住她的手腕,手上用力。

杜若表現的愈發平靜,伸手將一邊的袖子推上去,對他道:“你看,這金臂釧,是我跟他的定情信物。你飽讀詩書應當講理,說來說去,歸根結底是我不喜歡你,我若是喜歡你,不論你多窮困潦倒,我都願意跟著你,不喜歡,即便你現在有錢有了地位,我還是不願意。”

“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應當圍著你轉的,我也不喜歡和總被追殺的人打交道,省的牽連到我自己,而且我看不透你,也看不透你在做什麼,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和強搶的又有什麼不同?我求你你放過我吧!”

宋居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兩人面對面僵持著。

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終於,他松開了她,輕聲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說完,他跳下了馬車。

馬車繼續朝前走,杜若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這一鼓作氣,她跟他終於結束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