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王婆子一樣,起初不相信,便私下問了宋銀花。

“這真是她剪的?”他拿著金魚嬉戲荷葉間的繡樣看。

宋銀花連忙點頭,“這些都是如蘭畫下來裁剪的,我看比城裡的那些繡娘做的都要好!配什麼線,也是她說的,你看多好!安弟,這兩雙鞋,我今兒明兒晚上就能做好,你後天拿到市集上賣了。”

宋銀花也有一雙巧手,繡工好,針腳細密,繡鞋上的蓮花栩栩如生。

宋居安眉頭微挑,面無表情的扭頭朝西屋房門看去,心中疑竇叢生,近來杜氏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她以前哪有這樣好的手藝?

好似忽然轉了性,幹活也去,雖然動不動喊累,做什麼也不推脫,這兩日又把心思放在描繡樣上。

宋居安心中起了疑心,眸中閃過淩厲,把繡樣放下,走去西屋,剛掀開布簾子,正巧看見杜若裸著上身轉過來,手裡頭拿著一條一尺寬的白布在胸前比劃。

見宋居安忽然進來,杜若‘啊’了一聲,慌忙捂住胸口。

夏天天熱,她又不想像別人那樣穿這些粗布衣裳,厚的透不過氣來,但杜氏胸大,裡頭不多穿一層,很容易激凸,她想著在胸口纏上一圈布,外頭只穿薄薄一層就行了。

宋居安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情形,但面上保持鎮定,又轉身走了出去。

他揹著手站在西屋門口,臉色微紅,腦子裡閃過方才那一幕,心裡又有些惱怒。

杜氏的身體他不是沒看過,第一次見她,就是在仙女河邊的蘆葦蕩那兒,她不著寸縷出現在他面前。自嫁給他以後,杜氏雖然愚昧無知,但也時不時地故意在他面前換衣服,亦或者嬌嗔幾下,引他注意,他都不為所動。

若是以前,他這樣進去,杜氏必定不會像方才那樣慌亂,甚至有可能會吊著嗓子叫他一聲‘安郎’,恨不得撲進他懷裡來。

宋居安的目光冷下來,猛地轉身掀開布簾又走進屋裡去。

杜若已經將那塊布系在了胸上,就像現代的文胸一樣,見他又進來,她不像方才那樣驚慌失措了,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去游泳去沙灘也這樣穿,沒露點就行。

“大白天的你這是在做什麼?!”宋居安冷聲質問她,做這些奇怪的事兒,現在這女人又忽然變得不慌不忙了。

“太熱了,我換身衣裳。”杜若道,她伸手夠來搭在架子上的麻裙,正準備穿上,就看到宋居安走到了她面前。

“你……幹什麼?”杜若有些遲疑的問,離得這麼近,和她都快要貼在一起了,這宋居安今日似乎不太正常?

“你說我做什麼?我們是夫妻,做什麼不是應該的?”宋居安薄唇輕抿,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居高臨下帶著迫人的氣勢,想將她看透一般。

杜若:“?!”不會吧……

她瞪大眼睛,動作迅速的披上裙子,然而宋居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下動作,欺近了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不是喜歡我麼?”

杜若愣怔一下,反應過來又連忙點頭,道:“是啊,安郎這樣的美男子,誰不喜歡!可安郎心裡頭沒有奴家……”

她裝作傷心的樣子,訴起了哀腸:“奴家哪裡不好,安郎說奴家改,奴家雖然愚笨,又總是做錯事,得罪人,但奴家一心為安郎好的呀……”

她看到宋居安眸中閃過厭惡,退了半步,似乎有意避開她一些。

杜若心中立刻反應過來,她知道自己雖然有意學習杜氏的言行舉止,但畢竟她不是杜氏,這副身體由她的靈魂掌控,總會露出破綻,這兩日她又展露出畫繡樣的技巧,宋居安這是對她産生懷疑了?想試探她?

杜若心思回轉,想明白了,心裡的緊張消失了一些。

她美目一閃,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胸口,嬌笑一聲貼著他道:“安郎~現在這大白天的,你、你……奴家害羞……”

她發現宋居安的耳朵竟然可疑的紅了。

“你也知道這是大白天的,這副姿態成何體統,還不趕緊穿上衣服去幫二姐做活!”宋居安瞪了她一眼又推開她,轉身走了出去。

見他這麼快離開,又被他推了一把,杜若不僅沒生氣,反而得意一笑,悠悠然繫上衣裙帶子。

看來這宋居安雖然沉得住氣,一直不肯碰杜如蘭,但禁不住挑逗,還是個容易害羞的男人!

接下來這兩天,宋居安對她比之前更冷漠。

杜若隨他早出晚歸去田裡幹活,宋銀花則留在家裡照顧宋家二老,又忙著做鞋子、繡花兒。

有宋銀花在,杜若心裡頭舒暢多了,女兒不回夫家,蔡婆婆便將怒火轉移到女兒身上,逼著她走。

北山田裡面豆苗長得到膝蓋高了,裡面雜草沒鋤淨,豆苗上生了蟲,倆人捉蟲又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