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三皺眉,她很不喜歡看人哭,更不喜歡遇事就知道哭的人,彷彿以前就有人在她身邊這樣,讓她從心裡就十分不喜。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你別走?我說,我說……”封君被她黑著的臉嚇得連忙收了聲,哽咽著連說帶比劃,終於把剛才發生的事說清楚。

“要不,我們報官吧?”

“報官?你去還是我去?”柳十三無語,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會為了個糖圈子,把馬車都丟了。

她得有多用心在看人炸糖圈子,才會連馬車被人牽走都不知道。

還報官?幹脆找個封家米行,直接說她是封家大小姐,別說是一輛馬車,十兩馬車都能找回來。

封君也想到了自己偷溜出來的事,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認慫回去,不由得臉上一熱,面紅耳赤的跟在柳十三身後喃喃道:“十三,不就是一輛馬車嗎?丟了就丟了,我有錢,我們再去買一輛。”

她這會說的輕鬆了,柳十三卻是憋著氣沒處撒,她自從上次丟了銀票就再也不把銀票放身上隨身帶著,這下好了,馬車一丟,被她藏到夾縫裡的銀票也丟了個幹幹淨淨。

身上的錢早就買了藥材,現在是身無分文,也不知道剛才買的那些藥材,藥鋪還會不會退。

值錢的東西她也不是沒有,貼身收著的那塊顏六送的玉佩看起來就很值錢,不過,她不打算拿出來。

柳十三沒有理背後嘟囔的封君,徑自往藥鋪裡走,前腳才進門,後腳還來不及提起,就聽到身後的封君驚叫了起來。

“我的銀票,怎麼都不見了,下車的時候我還見過的……”

迎過來的小夥計,聽她這樣說,連忙退了回去,搖手:“客官小姐,您可是看好了再進來,銀票是您在外面丟的,可別到時候說是在我們店裡丟的。”

封君一聽自己沒錢,連小二也來欺負自己,頓時火大,越過柳十三就走了進去,點著小夥計的胸膛就罵道:“你怎麼說話的?我有說在你店裡丟的嗎?有冤枉你了嗎?剛才我們的馬車就是在你門口丟的,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現在一想,指不定你們就是同夥!”

這下好了,剛才還沒有散去的人,又一次的聚攏來,對著她們指指點點。

說實話,這年頭,丟錢,丟東西,丟人都是常見,可要連一輛馬車丟了還後知後覺的,還真是少見。

封君見有人圍過來,氣勢更甚,大有要把心裡那把無名火撒在小夥計身上的意思,繼續說道:“難道我說中了,你們就是同夥作案?”

可憐的小夥計哪是被她說中了,簡直就是被她兇悍的樣子嚇愣了,心想著掌櫃的,你怎麼什麼時候不好回去,偏偏這個時候回去了。

柳十三沒有想到,名門閨秀的封君犀利起來,可不比那些大媽大嬸們弱,一時也愣了神。

直到旁邊人建議她們報官,柳十三才回神,一把拉過還要奮起的封君,對著周圍人陪了笑,在封君看不到的角度,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頭,然後做了個禁聲手勢,然後離開。

“難怪,腦袋有病小夥計,你也不要計較了,就當是日行一善。”有人見柳十三走遠,才對小夥計開解道。

小夥計哭喪著臉,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能碰上這倒黴事。

同樣的時間,不光小夥計哭喪了臉,封君也同樣哭喪了臉,唸叨著同樣的話:“十三,你說我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能碰上這倒黴事?”

柳十三心想,不是你倒黴,是我倒黴,我怎麼就心軟帶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