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柳十三聽到了院子媯烈與衛修告別的聲音,她沒有出去相送,就算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該對顏六說些什麼,還不如裝做睡的太沉,什麼都不知道好。

日上三竿起來,院子裡的下人依舊像往常忙碌著,明明只少了個終日關在書房的人,可柳十三卻還是覺得冷清了不少。

譴了個機靈下人,把分好的口紅分別送出去,柳十三就坐在廊下,看著院子裡稀稀落落的飄雪,看著下人們為幾日後的除夕忙著灑掃屋子,貼春聯。

“十三,你看我剪的窗花,好看嗎?”封君拿著一張喜上眉梢的紅色喜氣窗花,獻寶似的拿給柳十三看。

柳十三收拾了下心緒,拿在手上看,別說,那上面的紅梅喜鵲樣樣惟妙惟肖。

“看不出來,封家大小姐還是很心靈手巧。”

封君見她誇獎自己,也是一喜,對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連忙端著託盤就去掀柳十三身後的門簾。

“十三,你看,你現在也閑著無事,要不我教你剪窗花吧!”

她看得出,柳十三這樣肯定與太子離開有關,可她心裡卻是高興的,至少這樣發展下去,她就不用面對,兩個好朋友搶同一個男子的尷尬場面。

她也守住了心裡自己對自己定下的承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米蒔三看住她的男人。

也因為這點私心,封君覺得特別對不起柳十三,便想著法來討她歡心。

柳十三見她剪窗花的手藝確實了得,也有心來學學看,卻不想只是用剪刀來剪紙,就能看出她的心有多麼的粗大。

“又剪斷了!”柳十三瞧著被剪斷的紅紙,飄落在腳下推得像紅色小山的廢紙頂上,表示實在是無法做這樣的精細活。

封君也嘴角抽抽,就這拿剪刀的手法,能不剪斷才怪!

實在是不忍心見她這麼禍霍紙張,封君只能換了玩法,讓丫鬟去拿葉子牌。

所謂的葉子牌就有點類似現代兩湖的字牌,也有地方叫跑鬍子。

這個可是柳十三的強項,她還不會說話在爺爺的懷裡看著吃大貳,上面的字就是她學習的啟蒙。

兩人自然是沒法打,兩人便找了已經閑著的封寧和元真二人來湊腳,拿點小錢做彩頭。

才打幾局,財大氣粗的姐弟兩就嚷嚷著彩頭太小,沒勁。於是,彩頭便從碎銀子變成了元寶錠。

開始,柳十三摸不清敵人的實力,打得有些保留,等她發現,三人的牌技還不如她家門口那一桌子老頭老大爺,便放開了手腳,大戰三方。

打牌最是消磨時間,柳十三腳邊的木匣子換成了木箱子,裝得盆滿缽滿的時候,已是到了子時。

封君三人已經哈欠連連,柳十三卻是越夜越精神,“自摸……來來來,每人兩錠。”

“十三,我好睏了。”封君示意丫鬟拿了兩錠元寶過去,趴在桌上說什麼都不起來。

封寧和元真還算好點,但也是哈欠連連,只差流出眼淚。

輸錢他們有的是,可身體熬不起!

柳十三瞅了一眼,已經冒尖的木箱子,覺得也差不多了,她不能一口咬得太狠,太狠了明天就沒得玩了。

抓起兩個元寶,朝封家姐弟身後的丫鬟小廝丟去,“拿著,賞你們的,今天就到這,明天繼續。”

丫鬟小廝連忙接住,喜得眼睛眯成條線,連連感謝,封君等人卻是像得了大赦一般,站起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