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如今天一樣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就連知了也躲進了樹陰裡,她卻被羅氏喊去頂著日頭,到鎮上去買糖蓮子。

那時她才不到五歲,人小步子短,等她回來時已經星辰漫天,又累又餓看著村頭的燈光,兩眼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就躺在米盈盈懷裡,只是比她大一些的米盈盈哭得整張臉都花了,見她睜開了眼睛,連忙把泡了糖蓮子的糖水喂給了她。

那口水,比她喝過的任何水都好喝,甚至恍惚見,她覺得米盈盈喂給她的就是天上的瓊漿玉液。

也是因為那口糖水,米盈盈偷用了五顆糖蓮子,羅氏知道後,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拿著火鉗就要往她頭上敲,是左氏,用背幫她擋了那要命的一擊,是米盈盈迎著火鉗,哭著抱住羅氏大腿,讓左氏抱她跑了出去。

兒時的呵護她怎麼能忘記,不覺,柳十三臉頰上已經濕了一臉。

球球知道她想起了以前與她們在一起的事難過,喃喃道:“早知道會這麼傷心,我就不拿出我的心頭血來了,這樣大家都不痛。”

“丫頭,你們是在這等我回來的嗎?”媯烈遠遠看著柳十三和球球站在那,心頭一喜,揚起馬鞭高聲喊道。

柳十三抬頭一看是他,連忙用手擦了眼淚,迎了上去:“烈叔,你回來了。”

媯烈翻身下馬,把韁繩拋給後面的近衛,“你們先回去。”才故意板臉說道:“原來你不是特意來接我的。”

球球最是機靈,“我們不是來接你的,難道是站在大街上曬太陽?”

媯烈咧嘴:“球球,你變壞了,等會我說去白狼那邊的趣事,你不準來聽。”

一聽有趣事,柳十三也來了興趣,不過,知道他回來第一件事是要回家換衣服去皇宮複命,便也跟著往將軍府走。

一邊走一邊問道:“烈叔,你是怎麼不費一兵一卒收服大燕的?”

球球也豎著耳朵在聽,媯烈故意不說給她聽,拉過柳十三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知道嗎?可好玩了,說起那場景,簡直就是驚天動地……”

他知道球球耳朵很靈,故意越說越小聲,到後面連柳十三都聽不清楚了,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豐富。

球球再也忍不住了,湊過來,舔著臉道:“烈叔,好烈叔,說給我也聽聽。”

媯烈一瞪眼,頭搖得和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說了不給你聽就是不給你聽。”

“烈叔,衛老頭那釀出來一瓶新酒,要不要我偷來給你嘗嘗。”球球央求不成,便拿出衛修的酒做誘餌,她知道,這招對媯烈百試百靈。

果然,媯烈眼睛冒了精光:“好好,有這個什麼都說給你聽,我就這麼一丟,丟了個震天雷過去,那白狼國的人就慫了。”

“就這麼簡單?”柳十三和球球齊齊問道。

“就這麼簡單。”

後來,柳十三知道事情還真就這麼簡單,媯烈只用了一顆震天雷就震住了白狼十萬騎兵。

當時是這樣的,媯烈帶著一百親衛進了白狼皇宮,按慣例是不能帶任何武器,可震天雷的樣子,白狼那邊怎麼見過,還以為是個裝酒的酒壺,便由著他們帶了進去。

於是,媯烈便帶了一百親衛,近一千顆震天雷進了白狼皇宮,把大燕這邊的意思與白狼國君說了,說到最後自然被白狼那邊的人當成笑話,媯烈也不氣惱,而是拿出了一個震天雷,慢條斯理的拉開保險,朝著偌大的宮殿窗戶就丟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白狼國國君感覺是地動山搖,等他出去看到金剛石鋪砌的地上那個大坑,和坑周圍四散的血肉時,正經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