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三沒有回答他,媯烈倒是對假山上只剩末端的銀針感了興趣,“乖乖,丫頭,你這一手天女散花,只怕是烈叔我,也沒有辦法全部躲開,這力道,再淬點見血封喉的毒……”

柳十三嘴角抽搐,媯烈這是什麼邏輯,活妥妥的教唆犯。

媯烈可不管自己現在是不是在教唆柳十三,他只知道,如果幾年前,她也有這樣的手段,也不至於過得那樣卑微辛苦。

不過,那句福啊禍啊的怎麼說來的,如果沒有那次的禍事,柳十三也不會有這樣的奇遇,也沒有了現在的簡單快樂,也許,比以前背負的更多,比以前更不快樂。

相較於她以前的懂事老沉,他倒是希望,她一直就這樣沒心沒肺的快樂下去。

媯烈想法歷來簡單,其他人卻是想的有些多,看柳十三的神情也是複雜得不能再複雜。

話說,寒風凜冽,被幾個男子這樣神情複雜的盯著自己看,柳十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對著他們虛福了下,轉身回了房間,留下幾個人在寒風中相互對視了一眼,重新回了書房,關上門,院子裡再一次恢複了只有風聲的寂靜。

柳十三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一會想著小雪為什麼突然會說人話,一會想著衛修說的柳婆婆的故事,他為什麼只說一半,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柳婆婆為什麼會孤身在萬崖谷?

至於顏六他們為什麼半夜聚在一起,柳十三就不想去關心了。

就這樣睜著眼睛盯得窗外大亮,柳十三實在是躺得腦袋疼,便起身爬了起來,院子裡空無一人,每間房的房門都緊閉著,其中一間更是發出驚人的呼嚕聲。

柳十三也沒有驚動他們,輕手輕腳的來到溫泉暖閣,再一次把身體泡入了溫泉水裡。

本該被溫暖的水包圍著,生出睏意,卻不想越泡柳十三腦子越清晰,她想到了萬崖谷下的溫泉小池,“呼”的一聲站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小雪看了。

柳十三收拾妥當,出了院子,來到大街上,在滿街飄著某某藥局的招牌中,找到了一家古玩店,買下了一塊品相上乘的玉佩,回去一頭紮進了藥房裡。

讓你看,讓你回來偷吃!

柳十三把能找到的燥熱藥材,全部丟到了一口大鍋裡,像是熬湯一樣,熬出黑色的湯汁,直到一碗左右,然後濾除渣子,換了一口銀色小鼎,巴掌大小,下面放著黑囫,直到銀色小鼎被黑囫燒成渾體通紅,柳十三慢慢的把藥汁倒進去。

說來也是神奇,原本黑色的湯汁,在一陣蒸汽散去後,小鼎裡竟然出現的是清亮透徹的清水,甚至連一點味道都沒有。

柳十三把小鼎裡的黑囫扒拉出來,等小鼎重新恢複了銀色,才把剛才買回來的美玉丟了進去。

又是“噗哧”一聲,轉眼間小鼎裡竟然只剩下那玉佩躺在那裡,上面連一層霧氣都沒有,綁著的紅繩都是幹的。

柳十三提著紅繩把玉佩拎在鼻子下聞了聞,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收起小鼎,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房間。

看了看時辰,她才記起來,自己好像連早飯都沒有吃。

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廚房,門口幹柴整整齊齊碼放著,只是上面落的灰,足足有一個手指那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