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三三替你說話,那你今日便喝個痛快吧。”燕子燁面無表情。

媯烈當場咧著嘴笑,一口喝幹了面前的酒,便咋咋呼呼的把酒杯推向米蒔三。

“還是丫頭對我最好,來來來,快幫烈叔再倒滿了。”

主蒔三掩著嘴笑,索性把酒壺都放到媯烈面前:“要我看啊,烈叔還是用酒壺喝最好,這杯子啊,太小。”

她這一調皮,氣氛瞬間回溫,媯烈嘿嘿的直樂:“還是丫頭懂我啊,沒白疼你。”

“那還用說,齊寧哥哥,了空師傅,都別愣著呀,來,都吃菜,你們看,要是想吃這青菜呢,就夾一把放進中間的銅爐火鍋,只要稍微煮一煮,就可以吃了。”說著米蒔三就動了手,她也不知道燕子燁喜歡吃什麼,便自做主張的替他夾了一把娃娃菜。

她想,那怕再挑食的人,到了冬天,對綠葉子的蔬菜,也是沒有抵抗力的吧。

然後她這一動,了空終究也是有些心疼她煞費苦心了,便笑著抬了手:“這東西倒是看著稀奇啊,三丫頭,不會是你做的吧。”

“那當然,親人團聚一桌,沒有什麼比吃熱呼呼的火鍋,更暖心了,哦對了,了空師傅和齊寧哥哥還沒調醬吧,我幫你們調,能吃辣嗎?”

齊寧長籲了口氣,忽然抬眸掃了眼燕子燁後,故意低道:“兩年不見,蒔三的手藝又精進了,我的口味,蒔三應該知道才對,隨意便好,我不挑。”

了空聽完,不動聲色的接了一句:“確實是精進了,我還記得以前在破廟,三丫頭可是經常弄吃的給我,這醬嘛,和尚我是不會調,但只要是三丫頭調的,就絕對錯不了。”

一人一句,燕子燁鳳眸就冷了冷,上揚的嘴角,也壓的更深了些。

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冷笑。

扭頭看米蒔三,他眼裡就多了兩團火。

米蒔三頭皮一麻,翻了個白眼,就一邊瞪他們倆,一邊快速的調好醬,然後輕描淡寫的道:“那個時候,可沒如今的條件,上無片瓦,下無分文,想吃點肉,還得挖空心思,不過那時我還挺鬱悶的,尤其是看到了空師傅,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時候。”

她揶揄當初了空為了一口肉,跟她計計斤較。

了空哈哈大笑,一邊忍不住接話,一邊又對米蒔三另眼相看。

“沒辦法啊,佛祖沒顯靈,和尚我也是自身難保。”以前就覺得米蒔三這丫頭,像應劫之人,如今再看她口燦蓮花,力挽狂瀾,就覺得他果然沒看錯,這丫頭聰明的緊。

不但會說話,還進退有餘。

米蒔三會心一笑,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她和他揹著石像去挖坑的事了。

那時,活的真是簡單。

如今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娘,您的口味偏重,我給您多調點醬,您看看你想吃什麼,蒔三給你夾。”

還在驚惶中的左氏,連眼都不敢抬,畏畏縮縮的坐直後,腦子裡還在想,要怎麼走。

因為這樣的場合,她一輩子也沒經歷過,更不敢像蒔三那樣,遊刃有餘的調笑打趣。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滿身不自在,可偏偏蒔三不讓她和盈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