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並不想聽這些。”崔敬忠回頭看了她一眼。

米蒔三不敢接話,只感覺自己心跳的有些厲害。

崔敬忠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麼,笑了兩聲,就上前點了三柱香。

然後不緊不慢的又開口了。

他說,開國那時,高祖皇帝縱橫捭闔,舉旗一呼,無不臣服,而他的主人就在其中,當時還是一個小小校尉,可後來憑著他的智勇雙全,立下汗馬功勞,最後成就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護國大將軍。

說到這,米蒔三瞳仁縮小了,她知道今晚的正題來了,同時也是米家村最大的秘密。

護國大將軍麼,那就怪不得米家村所有人都棄文尚武了,原來如此。

只要不是什麼前朝後遺,別的都好說。

崔敬忠說到這,聲音顯的很沉重,他說,正因為他的主人立下了汗馬功勞,在軍中也是威信極高,所以就惹來了小人的居心叵測,若不是高祖皇帝是個明君,肯求他的主人留下,並且義無反顧的重用,只怕那時,他的主人就已經急流勇退了。

可就那時,白狼國狼子野心,滿以為大燕開國根基不穩,國庫空虛,他們就想當那鷸蚌相爭中的漁翁。

面臨敵國的強大入侵,他的主人便自請帶兵出戰,遠赴白狼和大燕的交界點,你爭我奪血染沙場,那一仗,一打便是三年,就是那三年,他主人艱守宛城,而太祖皇帝卻忽染重病,頓時大燕的內部政權,就出現了動蕩。

而動蕩的禍因,自然就是那些貪心不足,又蟄伏在暗處的奸臣,他們蠱惑那時候的大燕太子,對他主人三年都攻不白狼,而滿是怨言,更還異想天開的想要求和,並且接二連三的發出詔書,要他主人撤兵求和。

試想,大梁腐敗民不潦生,大燕建朝正是百廢待新之時,那怕高祖皇帝手下再猛將如雲,一時間也難以擊敗,早就兵強馬壯,並休生養息的白狼國啊。

那一道一道的詔書,就如同雪上加霜,最後在皇命不可違下,他的主人最終還是功虧一簣的退兵了,就在撤回大燕王城的路上,他的主人遇到伏擊。

說到這,崔敬忠壓抑的握了握拳。

就連米蒔三也些唏噓,後面的結果,那怕崔敬忠不說,她也猜到了。

想想看,他的主人戎馬一生,傲視群雄,沒有死在那沙場,卻是死在了奸臣手上,這種恨,又那是文字可以形容的。

“那後來呢?大燕求和了嗎?”

崔敬忠深吸了口氣,穩了穩神後,開口嘲諷。

“對,求和了,割地求和,如今那宛城還在白狼國手中,這不但是我主人的遺憾,也是大燕的恥辱。”

“所以,咱們米家村所有人,都是您主人的屬下?”米蒔三抬頭。

也這是一抬頭,她赫然看到,牌位上寫著“護國大將軍閔冉之靈位”。

閔冉!

閔冉!

閔冉!

這閔字,不是與米字同音嗎?

怪不得這裡叫米家村,怪不得這裡所有人雖不同姓,但卻能同宗,困擾了她七年的謎團,欻的一下就這麼解開了。

“沒錯,所以我米家村上下都很齊心,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是將軍的屬下。”崔敬忠言詞很沉重,目光似乎透過靈位,看到了他想看的人。

米蒔三心跳的很快,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問,這又和她有什麼關系,她又不是大燕的原土著,還沒有那麼高的情操,像他們這樣,世世代代的為老主人敬忠下去。

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並再三警告自己,別妄想去改變這個世界的價值觀。

然後視線下移,她就看到另外兩個靈位。

一個是閔崔氏的靈位,想必就是閔冉將軍的夫人了,再往下,就見那靈位上寫著,閔稚穎之靈位。

就在她看清那三個字時,莫明的,她心尖竟然有一絲尖銳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