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蒔三,你聽娘說,你這個事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你爺爺說了,從今往後,咱們就要嬌養著你了,就像對天佑那樣。”

這無事獻殷勤,怎麼就有一種,養肥了要殺過年豬的驚怵感,更何況,她壓根就不想進那什麼祠堂,她只想帶著娘和姐姐,趕緊脫離這個家。

“娘,爺爺是想要我做什麼嗎?”

左氏哭著搖頭:“沒有說,只是說從今以後要嬌養你。”

“那為什麼不嬌養姐姐。”

米家又不是什麼高門貴戶,放眼全村都是泥腿裡刨食的人,更沒有誰有三妻四妾,生下來的孩子還分嫡庶尊卑,米萬田搞這個差別待遇,簡直就是其心可誅,處處都透著一股陰謀離心離德味。

左氏被問的挖心挖肝的痛,她是當孃的人,在她心裡不管是盈盈還是蒔三,那都是手心和手背,虧了那一個,她都難過。

可米萬田突然之間要這樣對蒔三,她又不敢問為什麼,只能往好處想,蒔三給嬌養了,米萬田就會給她做主,如此一來,盈盈就不用賣給那張屠夫當繼室,總歸來說,一切都在往好裡走,這個轉變,已是讓她感激涕零了,最起碼,她保住了一個,而不是讓兩個女兒都跟著她吃苦受罪。

“蒔三,你不要再問了,娘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反正以後你的事,你爺爺都會給你做主了。”

左氏愧疚的抱緊了米盈盈,低聲告誡道:“盈盈,你不要怨恨蒔三,你爺爺這樣做,都是咱們沒想到的,不管怎麼說,從今以後,咱們都不用活的戰戰兢兢了。”

米盈盈失聲痛哭,一句話也不說的只搖頭。

“盈盈啊,我的好女兒,咱們要替蒔三高興才對,你說是不是。”左氏心碎的哄著,滿眼期翼的看大女兒。

人言一碗水要端平,家裡才會和睦,可左氏覺得,她這個家自從米慶生失蹤後,就變的支離破碎了,事到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護得一個是一個。

米盈盈哽咽的點頭,只見她用力的擦了把淚,艱難的把頭轉向米蒔三,然後笑比哭還難看的道:“蒔三,姐姐不嫉妒你,看到你好,姐姐是真的打心眼裡高興。”

說完,她又對左氏道:“娘,您也別說了,女兒心裡都明白,蒔三是女兒的親妹妹,我當然只會盼著她好,要不是蒔三去求情,只怕,奶奶已經把女兒賣給那屠夫了。”

話是這樣說著,實際上米盈盈心裡,還是很不平靜的,但她怨又有什麼用,到最後和妹妹離了心,再氣倒了娘,她就會過更苦。

想到這裡,米盈盈再次扯出一抹笑意:“娘,讓我帶蒔三去屋裡看看吧。”

左氏回頭看了眼灶上的飯,知道這些事擔擱不得,便點頭讓她們回屋,走的時候還叮囑米盈盈,記得把事情全告訴蒔三聽。

米蒔三感覺心沉甸甸的,米萬田這個靠山,不但沒讓她歡喜塌實,反而讓她煩悶膽顫。

當她進了屋後,就發現炕上居然擺了很多零碎,其中有兩匹一藍一紅的新布,還有一套暫新的文房四寶以及書袋,然後就是給稚齡孩童綁的發帶,絹花,手帕,等等小姑娘用的雜物。

這些東西,還真是七年來第一次看到……

原來不是口頭上說說啊,而是真的打算嬌養她了,米蒔三眯了眼。

“姐姐?”

米盈盈快速的往炕上掃了一眼,然後就平靜的去給她找衣服。

“那是張奶奶給你送來的,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