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有一個小孩尾隨一位女士跑出去了,一直喊著媽媽,我以為他們是一起的。”

謝庭西朝著保安指的方向追過去,剛跑了十幾米遠忽然停下腳步,轉身走到酒店不遠處花壇旁。

謝予慕穿著單薄的衣服蜷曲地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凍得瑟瑟抖,蒼白的臉頰掛著豆大的淚珠。

可憐,卑微,又弱小。

謝庭西走上前,蹲下身子,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卻是極冷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亂跑很危險?”

謝予慕抬起頭,眼眶裡掛著淚花,哽咽道:“我看到媽媽了……”

“你媽媽已經死了。”謝庭西薄唇翕動,每一個字仿若從喉骨裡擠出來的,冰冷又殘忍。

“不是的,我真的看到媽媽了,可是她不理我……”

“謝予慕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謝庭西聲線清冷,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他的耳畔。

“雲幼微已經死了,你沒有媽媽了。”

謝予慕呆了一下,隨後淚如雨下,撲到他懷裡又打又咬,“壞人!你是壞人!是你害死媽媽的!我討厭你……我恨你!”

小孩子根本就

不明白是什麼恨,但已經說出口的話就像一把刀紮在謝庭西的心頭。

他的親生兒子,恨他。

就如他當年恨老爺子!

人,終究會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修長又沉重的長臂抱住他,緊緊地將他摁在懷裡,薄唇輕啟,聲音輕若柳絮——

“可是你只有我了。”

謝予慕情緒激動又哭又鬧,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

又或許他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謝予慕只有他了。

他又何嘗不是。

深夜的墨城,溫度已經零下了。

謝庭西脫下自己的西裝裹在了謝予慕的身上,穿著單薄的襯衫抱著他起身走向酒店。

昏暗的光線下眼尾那抹紅藏匿在鏡片後,自始至終無人現。

許呦呦詢問墨深白過年的事,他是不是要回墨家老宅,自己是不是要陪他一起?

墨家有幾個叔伯長輩都在,加上他是一家之主,年三十自然是要在墨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