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兒,整個侯府都知道侯妃跟來府中借住的周家小姐一同落水了,現在正躺在床上請了大夫醫治。

陳思昀跟楚世陽一等大夫把完脈便齊齊急忙上前詢問:“怎樣,她可有大礙?”

大夫被他們一人一邊的拽住手,有些為難地說:“兩位大人先鬆鬆手,老夫一把老骨頭經不住你們這麼拽著。”

這位老大夫是廬陵出了名的怪脾氣,但好在醫術高,又是從前常給陳思語看病的大夫,故而陳思昀倒很給他面子,被他這麼一說只能面露尷尬地鬆了手,楚世陽雖也鬆了手卻還是一如既往冷著臉,沉聲問:“侯妃可有大礙?”

老大夫順了順自己的白鬍子,又順了順氣,這才開口說:“侯妃先是因為落水而受了驚,而後又受了寒,接著又是身上不知被誰拿像是細鞭子抽打的痕跡。”

“抽打?!”楚清陽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有人拿鞭子抽打我嫂子?”

楚書顏也是不敢置信:“嫂嫂是當朝侯妃啊!”

“噓噓噓!”老大夫將食指豎放於唇前,警告他們,“你們聲音小點,侯妃現在要歇著,要靜養懂不懂?”

一大一小兩個家夥忙捂住嘴巴猛點頭,表示自己實屬無意。

楚世陽開口問:“她何時醒來?”

老大夫又是捏了捏鬍子,嘖了幾聲後回說:“醒來倒不會很久,不過……”

兩人急問:“不過什麼?”

“不過,若是平時,在水中泡了些時候倒是無事,畢竟塘裡的水再冷,也只是面上那層冷,水裡面總歸有些溫度。侯妃從小體弱,身體本就不及常人,雖然後來勤於鍛煉好了些,可偏偏不湊巧,正趕上侯妃月事,這一受寒,身子必定難過得很吶!”

“可會落下病根?”

“這就要看侯妃怎麼調理了,調理得好,自然不會有大礙,調理得不好就難說了。”

楚世陽恭敬地對他行了個禮,說:“侯妃體弱,還望大夫盡力。”

老大夫瞪了他一眼:“還需你說,這丫頭從小就是我治的。”

一旁的楚清陽嘴角抽了抽,從小就是你治的,到現在都還沒治好……

陳思昀臉色越來越黑,他厲聲道:“召南候,今日我離開之時語兒還是好端端的,不過一晃眼的功夫她就成了這副模樣,這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他現在很是後怕,強忍著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在顫抖。若不是他忘了交代陳思語一件事,轉身折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楚世陽一臉愧疚地看著床榻上早已昏睡過去的人,心中怒火難消,他回到:“你放心,思語不僅是你妹妹,更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讓她平白受到欺淩,至於動手的人,我絕不心軟。”

一眾人等除了老大夫皆是大氣不敢出,平時侯爺一個人生起氣來就夠他們怕的了,今天就變成兩個。更倒黴的是唯一能夠緩解二人情緒的侯妃,此刻正昏睡在床上。

楚世陽讓侍女領著老大夫去開了方子,又讓蘇一將楚書顏跟楚清陽帶了出去,一時屋裡便只剩下姑爺跟大舅子。

二人繼續對峙。

楚世陽先開口:“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怎麼回事?你猜不到嗎?”

楚世陽眼中一晃而過的危險:“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