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語心裡有點慌,眼前這些彌漫著的霧是怎麼回事啊?她明明是在屋裡睡覺的啊,這是哪裡?

試探著往前走了一兩步,她的動作帶動了周身的氣流,霧也稍稍散開了一些。再走幾步那霧散得更開了,眼前也清明瞭些。

突然,某處傳來一陣女子的抽泣聲。陳思語覺得有些詭異,雖然心有些噗通噗通地跳著,但還是試探著問:“誰、誰在那裡?”

對方沒有回答她,那處卻似乎又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

陳思語用手揮了揮眼前的霧,想把它們揮開,卻只揮開了一點。

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她挺著急想離開這兒的,也不管對方是誰就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不知道饒了幾個圈,終於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一襲月白衣衫垂首而立,背對女子,而那杏色衣衫的女子卻癱在地上,一手支著身子撐著地,防止自己趴倒在地,另一隻手則拿了手帕捂面,正低聲地抽泣著。

額……這場面有些……

陳思語看得有些呆愣,等回過神來後,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便雙手握拳,也不管眼前的場景,打斷他們:“那什麼,打擾一下二位,能否行個方便告知一下此為何處啊?”

呼,學古人說話真有些別扭啊!

等了一會兒都沒人搭理她,她才發現,那兩人就像沒有發現她似的。

她嚥了咽口水,再次開口:“二位……”

“我既已經挑明,你又何苦這般!”

那男的突然打斷她的話,讓她有些懵逼,不過她馬上就明白了,那話不是對她說的。

地上的女子突然慘笑了兩聲。

陳思語有點看不懂,這兩人做什麼呢?

杏色衣衫的女子慢慢放下捂著臉的那隻手,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待那女子站定,她看清那張面容時,心中大驚。

陳思語!

陳思語瞪大了眼睛,看著另一個陳思語,她就是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那這男的是誰?

她忙扭過頭去,可是那男的臉卻被臉頰兩邊留出的長發給遮住了,怎麼也看不清楚。

杏色衣衫的陳思語臉上一片漠然,神色看起來很是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她緩緩開口:“既然世子已經挑明瞭,思語也明白了你的意思,自今日起,你我各自安好,再無聯系。”說完頓了一會兒,又道,“此後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

世子?這些話又是怎麼回事?

猛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的床頂。

回了回神,她長吐一口氣:“呼~又是做夢啊!”

看著窗外已微微放亮的天,揉揉有些昏沉的腦袋,她掀被起身,走到臥室中間的圓桌上,倒了杯水喝。

方才在夢裡的時候她腦子不大靈活,現在才有些回過神來。

這段時間,她夜間偶爾便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夢中大多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之前都沒有夢見過那兩人的臉,今天卻突然夢見了,看來那些畫面都是前主人陳思語跟某個男子的回憶。

那些殘碎的記憶,有她依偎在那個月白衣衫男子懷中的畫面,也有她彈琴對方吹簫的畫面。有時候她在研墨,對方描丹青,最溫馨的還是她痴痴看著對方煮茶,對方沖她抬眸一笑的畫面……

這些畫面沒有順序的出現,就好像在看被打亂的連續劇似的。

不過往日這些片段閃過,她都迷迷糊糊的,大概知道是在做夢,而這一次的感覺卻是那麼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在做夢,也難怪她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誤以為自己突然到了某處。

可是今天這一段怎麼這麼清晰?難道是因為這一幕對她的傷害太大,所以印象分外深刻?

陳思語回想著原先那些模糊的畫面,惋惜地嘆了口氣,感慨道:“前面的時光都是那麼的溫馨美好,結果突然變成這樣一個結局,真是世事難料啊!”

夢中那個被稱作世子的男子好像很是喜歡月白的衣衫,陳思語的衣服倒是換過不同的顏色,那男子的衣服卻始終是月白色。不過衣領袖口還有腰封,都秀有精緻的花紋,看著就很高大上的樣子。

想到這,陳思語又喝了口水,不住地感嘆:“職業病啊職業病!總是忍不住盯著別人衣服看。”

也不知道她上一世學的東西在這一世有沒有用。

發了一會兒呆,又傳來了敲門聲。

“小姐,你起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