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顯然被嚇到了,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不,大娘我記得你剛才真的用一個藍色的袋子來裝過食物了。”

大娘立刻飛舞起手上的袋子,都快要扇到小姑娘的臉上,唾沫橫飛地用更加尖銳的聲音還擊道:“你看我這個袋子是藍色的嗎?!是藍色的嗎?!小姑娘不要亂講話!”

小姑娘顯然沒有見識過這種事情,嚇得連連往後退,用來盛米的勺子“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那大娘見狀,直接用手從袋子裡捧出米來往自己的口袋裡裝。

後面的人見狀,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你這樣我們就沒有米了啊!”

大家立刻瘋了一樣,井然有序的隊伍在一瞬間被打破,一個個都沖了上來搶米。

七草微微眯起了眼,置身事外地看著忽然變成鬧劇的一幕,千手家來的人不多,加上扉間一共五個忍者,面對來勢洶洶成群結隊的村民,大家全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一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扉間的聲音不大,卻準確地傳達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忍者,尋找高地。”

七草尚未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便聽扉間問她:“會忍術嗎?”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緊接著只覺得腰間一緊,被一隻手環繞在腰間猛地一提,下一秒便落在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之上,扉間依然護著她,怕她跌下去,然後抬手扯了一支樹枝,對她說:“抓好。”

隨後迅速結印:“水遁水龍彈之術。”

巨大的水流自高空之中奔湧而下,將那些爭搶著的村民沖散開來。

激烈的水花兜頭砸下,面對忽如其來的爆發式流水村民們都慌了神,一時間尖叫哭喊聲四起,直到發現水流並沒有將自己淹沒,才試探著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渾身精濕一臉茫然地向著四面張望。

扉間和七草站在高樹之上,遙望著這一切,眸光冷靜而穩定。

七草忽然想起了什麼,去尋找奈緒的聲音,卻發現她及時地避開了流水,躲到了一旁的大樹上去了。

七草在樹上吊著難受,便側頭對扉間說:“我們下去吧。”

扉間點了點頭,忽然卻又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會覺得我這麼做過分了吧?”

語氣依然清冷,可不知怎麼,七草似乎聽到了一絲絲的試探和不安。

“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七草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說道:“倒是你,怎麼和你大哥解釋?”

扉間不留痕跡地舒了一口氣,想起大哥必然又是意志消沉地蹲到角落裡去抱膝坐的模樣,也有些煩悶地皺起了眉。

七草一點點放開了那枝支撐著她站在樹上的樹枝,扉間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因為是夏日,所以他的手掌直接覆在了她的面板上,掌心的溫度感覺到她纖細的骨頭和微涼光滑的面板,扉間冷淡如水的面上竟然沾染上了可以的緋紅。

他輕巧地帶著七草落回地上,急忙避嫌似地放開了手,神色尷尬地轉過頭去。

“有一句話,叫鬥米養恩擔米養仇,”七草並沒有注意到扉間的怪異舉動,望著那些狼狽的村民,淡淡地說道:“我之前查過這個村子,他們一直接受大名發放的救濟糧,所以自己的農田也就荒廢了,大名覺得這樣不行,於是今年決定發放水果的種子,他們的水果種出來了,但是因為疏於打理,所以水果沒人買,才變成了現在的窮困模樣。”

扉間有些驚訝地看著七草,他不熱衷於做這些事,倒是關注戰場的事情更多一些,今天是聽到大哥哭著對他訴說村裡的情況是多麼糟糕,才動了惻隱之心,卻不知背後還有這樣的淵源。

七草感受到身旁註視著自己的目光,轉過頭去,輕聲說:“你把這些告訴你大哥,他會理解的。”

扉間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被一道明麗的女聲打斷了:“喲呼,我還說十年你跑到哪裡去了……”不知何時跑到他們身側的奈緒一把勾住了七草的脖子,對著扉間擠眉弄眼地說道:“原來是和帥哥有約啊。”

七草面無波瀾,甚至沒有試圖解釋,也不打算介紹他們兩個人認識,只是說道:“謝謝你上次請我吃鯛魚燒,我請你去城鎮裡吃丸子吧。”

這個時候只聽奈緒在一旁一臉老道地搖了搖頭說道:“帥哥,我建議你快拒絕,這樣十年就一直欠著你了。”

扉間怔忪了兩秒,忽然露出一個細微的笑意,點了點頭對七草說:“我覺得她說的對。”

七草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一旁因為建議被採納了而興高采烈的奈緒,這個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七草索性將話挑明瞭,朝扉間擺了擺手說道:“那麼下次再見,希望是在能夠吃丸子的場合再見。”

然後轉身離去,身後跟著一個不明所以一直追問的奈緒。

希望下次,不是在戰場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