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弩機的十餘人同時發射, 江封憫不可能閃退。她身後可就是顧離。她手中的樹葉又撒出去了一把。端著弩機的人都站得比較遠, 是暗器無法到達的距離。又一排□□射來, 江封憫袖子一揮, 一道寒風起,捲起地上落葉, 硬是帶偏了□□的方向。

有一些人腦子比較活泛。看到江封憫的全部精力都用來對付一邊的弩機。他們就繞到大石的另一邊,準備偷襲。江封憫這邊剛剛攔下一排□□, 就覺得背後寒意加重, 她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明白情況有變。她的身子如大鳥一般迅速跳下大石。另一邊偷襲的人剛剛爬上大石, 只露了個頭, 就感覺一片寒氣,自己的頭瞬間就被冰封住了。而後聽到顧離一聲大叫,她周身的冰層全部碎裂。四分五裂的冰層如同利劍, 凡是靠近大石的人全都被擊中。多少冰柱透體而過,冰柱上沾滿了血珠。

顧離大叫了一聲後終於睜開眼。看到自己沖破生死玄關的一瞬間造成的慘狀, 她也吃了一驚。“師父!”她叫了一聲。

江封憫從樹林中走了回來。手裡拿了一串弩機。這幫人真以為有個弩機就了不起了?要不是為了保護顧離不能離開, 哪輪得到他們耀武揚威的?

“終於成功了。我還著實擔心了一下, 你個不省心的丫頭。”江封憫嘴上數落著,心裡這個大石卻終於放下了。

“多謝師父。”顧離沖破生死玄關,真正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如今感覺自己體內的內力自動迴圈,並不用靠自己催動。如此的變化讓她欣喜。

“行了。你今後繼續修習就成了。沖破了生死玄關你的內功才有可能練至大成。”江封憫走到近前,小聲道:“小兔子是挺可愛的, 也乖巧,可你也得注意點節制。別荒廢了武功。有時間帶回來飛葉津,血蠶整天唸叨著呢,看樣子是相中了要收徒弟。”

顧離聽著話頭不對。“師父,您這是要走嗎?”

江封憫一瞪眼,“你這邊還有事嗎?最大的事都完成了,我還留下幹什麼?再說我下山一次容易嗎?怎麼能在這裡浪費時間?走了,你記著我的話。”她還真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最後一個字時人已經消失在樹林之中。

顧離沒動。抬頭看著山崖之上,一個白衣人影站在那裡,似乎也在望著這邊。顧離看不清楚此人的相貌,卻從身形上判斷了此人的身份。她遙遙下拜,執弟子禮,不敢有絲毫怠慢。山崖上的白衣人影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山崖之後。

能讓江封憫著急離去的,能站在那樣高的山崖之上的人,除了飛葉津的掌院還有誰?

“果然是和掌院一起下山的。這兩人一定是欺負大師姐,丟下書院事務跑出來遊山玩水的。”顧離碎碎念著。抬腿走到地上一群屍體中,挨個檢查是不是還有活口。

活口自然是有的。顧離抓了一個意識清醒地問:“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手臂上還嵌著一枚樹葉,疼得齜牙咧嘴的。“姑娘饒命!我也不知道。我是跟著大哥來的。”那人用沒受傷的左手指著地上的一具屍體。

“你們是什麼人?”顧離換了一個問題。

“我們是金家寨的土匪,有人僱我們來這裡殺姑娘你,大哥接了生意,就帶我們過來了。”那人口齒清晰,把知道的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

只是這對於顧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她也沒有多傷人命,直接將人放了。

回到長公主府,秦棲的精神明顯不好。大大的黑眼圈跟只熊貓似的。顧離搖頭。“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看不到離姐姐,棲棲擔心嘛。”秦棲委屈地說。她也想好好休息,把自己養得水水靈靈的給顧離看。可是沒有顧離在身邊的這兩天,她睡得極不安穩。經常睡不了一個時辰就要驚醒,然後問著丫鬟顧離是否回來了。

秦棲抱住顧離的腰,將臉貼到顧離胸前,“離姐姐,你再也不要離開棲棲了好不好?就算以後你還有事,帶著棲棲好不好?棲棲很乖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經歷過這次劫持,她愈發怕和顧離分開。

顧離心中一動。“我去哪你都跟著嗎?”

“是呀。”秦棲答。

“我回書院呢?”

“帶我一起回去呀。我很想看看飛葉津書院的樣子呢。還有血蠶師傅,我有點想她了。”秦棲說起這個就是一臉興奮。

“好。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回去看看怎麼樣?”顧離試探著。

“好呀。”秦棲高興。她還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呢。以前是因為炎毒的關系,現在終於可以遠行了,真的好期待啊!

秦棲出事後的第七天,左相秦文淵連上了七道奏摺,看得正允帝額頭冒汗,背脊發涼。

秦文淵奏摺中提到邊關軍馬改革,西南大旱賑災,朝廷死囚核準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這些事早就在朝廷的議程之中。只是如今一下子全提出來,明顯是要讓正允帝加班加點幹活。奏摺中列舉了各項政策,每項都要正允帝仔細斟酌。稍有差錯,就直接被秦文淵封起駁回來。正允帝只好任命地重新斟酌。

幾天下來,正允帝覺得自己必須要找左相好談談了。這樣每天超負荷工作,他可真的吃不消。

皇宮,禦書房。

秦文淵與正允帝對面而坐。“皇上召臣進宮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