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簡樂陽幾天不見人影還罷了,但時間一長有人奇怪起來,陽哥兒跑哪裡去了。

簡娘說了,陽哥兒先去了府城,這話放出去沒多久,簡爹一家又全家動身了,去往府城送簡文遠參加府試,其他學生放假,給佈置了不少任務,至於江、盧兩位學生,簡爹親自帶在身邊教導,也去看看府試的氣氛,他們遲早要有這一遭。

簡樂陽其實很樂意四處走走的,這一次隨船出行算是稱了他的意了,隨船的還有張孟以及謝文意,謝文意原本還有些膽怯,畢竟外族人跟江南那邊的人不太一樣,但知道簡樂陽也會去的時候便堅定了決心,只有親自去北邊看看,他才能知道那邊最需要的貨物是什麼。

船上的日子不算太枯燥,倉河幫如今實行的是全員練武的規定,以及全員認字的風氣,對於高層嘛,如張孟趙伍這個級別的,要求就更高了,他們也不想讓簡樂陽的目標落空,必須帶頭執行下去,也為了在下面的幫員面前樹立起威信。

人的創造力是無窮的,所以簡樂陽不知什麼時候起,發現某條船上掛起了一個個小方牌,巴掌大,牌子上當然是大字了,由簡到繁,由易到難,對於發明者簡樂陽進行了獎勵,於是這種習字方式在其他船上也推廣了開來。

簡樂陽跟謝文意在船上散步的時候就走到了這些牌子牆前,下面聚攏了好些人,有的在爭吵,這個字到底怎麼念,爭得太忘形,以至都沒發現老大在後面。

兩人又悄悄離開了,謝文意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大家識字的熱情這麼高,南下的時候船上也是這樣。”所以謝文意充當了好長時間的先生,這也是大家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說閑話的原因之一,讓他更快融入了這幫粗漢子群體裡。

“說到底還是銅板的力量更大一點,識字的人工錢相對來說高一些,也能調到更好的崗位上去。”當然武力高的人也有相應的位置,給的工錢同樣不低,所以被這樣的差距刺激著,哪能不積極,實在腦子笨的,那就專門在功夫上下力氣了。

謝文意看了眼簡什麼,在他看來,也就簡樂陽會將這不當一回事,可對於老百姓來說,有識字的機會多難得,沒看如今兩個莊子上開設的學堂裡,幫裡將自己孩子送去學堂讀書的人越來越多了。

這後一個莊子也就是因為收留災民而買下的,等莊子上穩定下來後簡樂陽又同樣辦了學堂對莊子上的百姓以及倉河幫成員送孩子入學是有很大的優惠的。

謝文意是從京城裡來的,他在京城裡聽說過不少善人善事,可在他看來,那些人大多是沽名釣譽,或是圖有虛名,沒有真正落到實處,簡樂陽這樣的才是真正幹實事卻又沒有對外宣揚的,越接觸簡樂陽他越是佩服。

不是沒有迂腐之輩抨擊過這樣的舉動,可簡樂陽從不將這些話放進心裡去,依舊我行我素這才是真正的大胸襟。

也不知是不是沿路知道簡樂陽這個煞神跟在船上,所以一路無驚無波順利得很,倉河和新丹縣的位置本就偏北了,所以離北地邊境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簡文遠還沒出發去府城參加府試的時候,倉河幫的船已經抵達了,當然下了船後還有一段陸路,不過華笳傳到北地的話很有效果,船剛靠岸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問是不是倉河幫的,並出示了華家商行的牌子,他們早僱好了馬車牛車等在岸上。

等在邊城安頓好後,簡樂陽還見到了一個出其不意的熟人,那就是原來和華笳一起去過倉河鎮的何曾鳴,不過他現在是一身武將的打扮,難怪華笳身邊不再見到他人,原來是來到邊境守城了。

簡樂陽看到何曾鳴也是驚喜得很:“華少居然也沒提前提醒我一聲,我現在該稱一聲何幹戶大人了吧。

何曾鳴在邊城待了段時間,身上比過去明顯多了幾分蕭殺之氣,顯然這段時間邊關不太太平,沒少有戰事發生,他們]這一路過來看到的景象就可以證明瞭,他們那邊是比不得江南繁華,然而比起這裡卻也可以稱上一聲繁華了。

何曾鳴盯著簡樂陽的面孔看了好一會兒,不確信這副面孔是不是真的,接著難得笑了一下也許是想給樂幫主一個驚喜吧,樂幫主調教的這些手下,很不錯。”光精氣神就能看得出來一些人都不比邊關的老兵差了,可見是經常訓練的,從華笳寫來的信裡知道了一些倉河幫的情況,何曾鳴也沒想到倉河幫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何千戶的肯定,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稱贊,何千戶如果有空,不如我們另找個地方談談?”從別的地方打聽來的訊息到底不及身在這裡的幹戶來得詳細,簡樂陽挺好奇何曾鳴與華笳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僅僅是知己好友嗎?當然這也不是太重要。

“好。”

簡樂陽只帶上謝文意,讓張孟留下來帶人熟悉這邊的環境,他本身並不需要別人保護,誰惹上了他才是不長眼。

華笳對何曾鳴描述得最詳細的,就是當初簡樂陽帶人闖進雲陽縣柳府的事,目的是為瞭解救一個被抓進縣衙大牢的手下和被扣押的船貨,讓何曾鳴看了也很想贊一聲好。在他看來,這其實是最好最直接的辦法,拖延下去,只怕被關在牢裡的人落個不好,就算性命能僥幸保下來也可能會傷筋動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