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陽這次回來,切實感受到簡爹身份的變化,就是在村子裡,村老們對簡爹也相當敬重而永安村村民走出去也昂首挺胸,自覺與其他村子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相應的,他們也感激簡爹帶來的這種地位上的變化。

“大屋那邊的人呢?我回來幾天了,竟然沒見到那院子裡有動靜。”簡樂陽奇道。

“啊,哥,我都忘了說了,爺奶他們都去三叔那裡了,大伯母也走了,家裡沒人了。”簡文遠解釋道,然後話就止不住了,將他們回來後發生的情況都告訴了他哥。

原來,簡爹一行從府城回來後,田裡正和村老們都覺得有必要設宴慶祝一下,而且附近鄉坤富戶都送來了不薄的禮,於情於理都應該設宴款待一頓,簡爹推辭不過,於是便應下來了之前文遠成為童生推過去了,現在簡爹成為舉人卻沒辦法了。

村民們自覺過來幫忙,正式宴請別人之前,簡爹簡娘提前通知了大屋,雖然永安村民心裡都覺得簡爹身世有異,但這種時候要是簡老爺子簡老太太沒有出席的話,對簡爹的名聲也會有所影響。

“哥你猜他們怎麼著?”簡文遠嗤笑道。

“他們拒絕了?然後離村去找簡老三了?”簡樂陽笑道。

“就是啊,哥你一猜就中,第二天他們就全走光了,其實他們走了也好。”簡文遠撇嘴道他才不喜歡那一家子跑過來。

簡樂陽拍拍弟弟腦袋,想也想得出會有這麼個結果,簡老爺子極好面子的人,他肯眼睜睜地看著簡爹風光榮耀?背後就不知氣成什麼樣了,要是親眼見識到,只怕會氣到當場吐血,相反小王氏這樣的人,只怕巴不得能留下來沾簡爹的光,只可惜那兩個老的又哪裡容得小王氏死皮賴臉。

簡大富也不像他爹簡老爺子,簡樂陽可是知道他沒少在外面打簡爹還有簡老三的旗號,也就倉河幫絲毫不給他留情面,也讓外人約莫猜出簡爹和這個兄長之間的關系並不和睦。

簡爹請了,那兩個老的沒有出席就怪不得簡爹了,簡樂陽想想也猜得出,那些過來的人回去之後私下裡會有怎樣的議論,簡老三原來在這一帶的名聲非豐常不錯的,不管怎樣也是秀才出身,可如今弄了這麼一出,別人也要想想值不值得繼續與簡老三交好。

如簡簡老爺子糊塗透了簡爹身世有異,可再有異那也是有簡家長大的,憑這一點簡老爺子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可他們的舉動生生將這大好局面給攪壞了,讓人不得不懷疑,簡爹只怕不止是身世有異,簡家很可能還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所以根本不敢粘上去。

倒是那日賀雲章又親自到場了,讓眾人再度見識到,本縣的縣令大人與簡舉人一家關系親近得很,簡樂陽回來後又趕去了新丹縣一趟,見了賀雲章本人謝過他。

“這是幹什麼?″看爹孃交到他手裡的賬冊,簡樂陽詫異地問,家裡的賬也是用了新式記賬法,翻到後面就對家裡的收入有個清晰地認知了,雖然這數字跟倉河幫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但對簡樂陽一家而言,目前這個收入可是翻了好幾番的,簡樂陽家如今也能算得上地方的富戶除了今年地裡和山上的收入外,最重要的還是簡爹高中舉人後各方送來的賀儀,除了文房四寶以及金石器物外,還有鋪子和田産地契這些不動産和直接的現銀,和簡爹之前中了秀才時根本不能相比,所以說窮秀才窮秀才,是相對於考中舉人的狀況而言的吧,跟成為舉人的收入一相比,秀才確實窮了一比。

簡爹羞愧道:“爹和你娘都不善經營,你弟弟現在也沒時間去發掘有沒有這方面的能耐。所以這些家業還是由陽哥兒你來,看看要怎麼處置。”有些田産和鋪子因為位置的原因,對簡家來說並不太得用,還不如拿去變現銀,或者想辦法換成連在一起的,以後也方便讓餘有才他們管理。

簡文遠眼睛咕嚕嚕轉,其實他挺有興趣的,可他沒時間,得先考中秀才才行。

原來是這麼回事,簡樂陽合上賬本笑道:“行,那就我來吧,爹決定明年就去京城參加會試,還是要再準備一陣子,等到下一科再考。”

如果明年就要參加會試,那簡樂陽現在就要張羅在京城那邊找住的地方,能自己置辦房産那自然更好,不過京城這種地方,拿著銀子也未必能買到房子。

簡爹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所以立即回道:“下一科再考吧,咱家在這兒多待幾年,到時文遠至少應該是秀才了,就是陽哥兒你這邊也應該穩定下來了,到時咱家一起去京城,也可以心無牽掛。”

明年開舂他要參加會試的話,會對文遠的課業造成一定影響,目前文遠這個年紀正是打基礎的關鍵時候,所以簡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耽擱了小兒子,最重要的還是簡樂陽這邊的情況倉河幫的南北貨運都是剛開啟局面,與柳家的紛爭與青姚幫的矛盾都沒有得到解決,短時間離開還罷了,時間一長會出問題的,簡爹可不想自家陽哥兒的一番辛苦付之東水。

所以想來想去,三年後參加下一科,於各方面最為有利,他也不在乎再等上三年,正好那時候再參加會試,他自己也能多幾分把握。

“好,那就聽爹的,我也確實有不少事情要做,去了京城那邊反而不太方便。”簡什麼客氣話,不算太正式的家庭會議,就將今後三年的規劃給決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