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陽帶人騎馬剛出去沒多久,便看到迎面過來的兩人,為首的正是賀雲章。

賀雲章也看到簡樂陽,勒馬停下:“你們得到雲陽縣的訊息了?我剛接到訊息正要給你們送信,不如我與你們一起過去?也許會有幫得上的地方。”

簡樂陽詫異地看向一身便服的賀雲章:“你衙門裡能走得開?”

賀雲章在馬上笑道:“無事,不過幾日而已,有什麼緊急事情也來得及趕回來。”

“那好吧,多謝了。”簡樂陽點頭應下,心裡感激賀雲章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自己,他堂堂縣令大人何必插手到船運幫派事情裡。

“駕!”幾人快馬加鞭向雲陽縣而去。

雲陽縣比新丹縣位置佳,因而城中比新丹縣富庶繁華。

簡樂陽進城之前就恢複了自己的身份,身邊心腹也另取道先進了城,分頭去打探各方訊息。賀雲章的隨從牽著馬,簡樂陽和賀雲章邁步在街頭,感慨這座縣城的繁華,以及相對這繁華的貧窮一面。

賀六牽著馬老實走在後面,看著前面大大咧咧的簡樂陽,心裡嘀咕不停,沒想到自家少爺一聽說是倉河幫出了事,立馬拋開了手裡的事情跑了出來,更甚至親自陪著人過來了,他左看右看怎就沒看到這哥兒的魅力了?說實話,除了長了副哥兒身子,哪裡都看不出跟男人有什麼差別。

莫……家少爺其實不愛紅顏,就專愛藍顏?可又不能敗壞賀家的顏面,所以就看上了簡樂陽這款的哥兒?

賀六想到這個可能,心裡大驚。這麼說來不是簡樂陽這個哥兒的問題,而是自家少爺的問題了,那可怎辦?

“雖然從雲陽縣碼頭上停留過,可這縣城內還是第一次來。”簡樂陽走在街頭笑道,那次親自帶隊運糧也是走的小道,沒從這雲陽縣大道走。

“這次事情說來我也有責任,“賀雲章看到簡樂陽露出的不解之色,解釋道,“雲陽縣的縣令姓何,上次我劫獲水匪立了功,得到上面的獎彰,因此何大人記恨在心,處處與我針鋒相對,所以我就沒將那次襲船是因為幾方勾結故意沖他妻弟以及柳家少爺下手的事說出來,這裡面就有馬堂主的身影,他如果知道的話,這次應該不會與馬堂主聯手針對你們倉河幫,上次倉河幫出手可是幫了他的忙的。”

簡樂陽沒想到裡面還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冷笑道:“這只能說明那也是個蠢的,又目中無人,上次水匪襲船,怎麼說也因為我們倉河幫出手,才沒讓那兩個少爺落入水匪手裡受磨難,只不過落了水吃些教訓罷了,“這落水還是因他所致,“可事後,除了江堂主送了禮表示感激,不管是青姚幫還是雲陽縣的縣令以及柳家,沒有一人還記著倉河幫的出力,這位何大人不僅不記著倉河幫出力的情,還縱容衙門裡的人對倉河幫出手。

簡樂陽大概能想像得出來,何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眼裡估計是看不上倉河幫這樣的三教九流,又或許認為倉河幫出手是應該的,卻不值得他一個縣令興事動眾地去感謝,總之就是倉河幫上不了臺面,不值得縣令紆尊降貴了。

拿這何縣令跟賀雲章一對照,越發襯托出賀雲章的好了,簡樂陽又對他露出了笑容,對惡人下手不需留情,可對賀雲章這樣的恩怨分明的人也應該多幾分寬容。

看簡樂陽突然對他露出和煦的笑容,賀雲章不禁有些蕩漾,陽哥兒笑得真好看。

“對,“陽哥兒說什麼都是對的,賀雲章心裡如此認定,“何縣令此舉可謂恩將仇報了,陽哥兒準備怎麼做?”

簡樂陽笑道:“先找客棧住下來吧,青天白日的,不方便做事。”

“好,聽你的。”賀雲章沒有不應的。

賀六抽抽嘴角,看看,這就是哥兒說出來的話,什麼叫青天白日不方便做事?這是說夜黑風高才適合殺人放火吧,少爺啊少爺,你這麼沒有原則,會被這個哥兒給帶壞的,賀六用死魚眼瞪簡樂陽。

簡樂陽突然回頭,賀六來不及收回他的眼神,幹脆作木然狀,簡樂陽噗哧一笑:“賀六哥也同意我的說法嗎?”

賀雲章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賀六立馬頭皮發緊,說:“同意,小的當然同意,簡公子說得對極了。”

賀雲章滿意笑了,簡樂陽則放聲哈哈大笑,引得路人報以異色,這兩人相處的情形怎那麼別扭違和呢。兩人卻誰也沒在意,朝著一家客棧走去,只是這情形卻落在一旁酒樓裡客人的眼裡。

“柳兄,看清了沒?那不正是上次我船上發現的哥兒?沒想到上次沒能得手,這次又送到我們地盤上來了。”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與簡樂陽有過一面之緣的嶽顯志,何縣令的妻弟,而他對面的柳兄也正是那富戶柳家之子柳英芝。

“嶽兄好眼力,正是那哥兒,來人,跟上去,看他們]是去哪裡的,把人看好了再回來稟報。”

“是,少爺。”

簡樂陽三人走進客棧裡的時候,賀六朝後看了一眼,低聲說:“少爺,簡公子,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跟就跟吧,他們要是敢現身,正好看看是誰派來的人。”簡樂陽沒放在心上,他身份又沒曝露,賀雲章也說了,他就與何縣令在府城裡見過一面,雲陽縣也沒其他人能認出他來,這剛踏進雲陽縣就被人盯上了,自然和他們的正事無關,要是不怕死地撞上來,那他也不會客氣。

“聽陽哥兒的。”賀雲章朝賀六吩咐道。

賀六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回了聲是,跟自己說小心盯著就是了,總不能讓自家少爺出岔。

簡樂陽朝後掃了一眼,發現他們進客棧後,後面盯梢的留下一人繼續盯著,另一人匆匆走開了,不用說是回去稟報他們的行蹤了吧,回頭對賀六交待了幾句,賀六勉強自己沒轉過頭去檢視,這哥兒真神了,也沒見他怎麼留意身後的動靜,就真把跟蹤的人揪出來了?但直覺告訴他,簡樂陽沒指錯人。

這話一冒出來,賀六就直想拍自己腦門,他可不能赴了自家少爺的後塵,不能簡什麼就是什麼,除了他說的那人,他還需要對其他人保持高度警惕。

因為賀雲章晚上不想單獨被留下,要跟簡樂陽一起行動,所以簡樂陽便讓他休息去,晚上才能打足精神行動,於是三人留在客棧裡都沒出去。簡樂陽路上留下了幫裡專門的記號,與他分開行動的張孟能循著記號找過來

晚上在客棧大堂裡用餐時,張孟終於找來了,簡樂陽將人帶到樓上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