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陽也是清楚這情況,所以才會在懷疑的時候沒跟他爹說什麼,而是先暗地裡調查,只是沒想到就因為他爹考中了秀才,那家子竟然要對爹下手,那他怎能讓爹再被蒙在鼓裡受那一家子迫害?

其實爹傷心歸傷心,但也能因此解了爹心裡的困惑,為何同樣是兒子,就爹他被如此狠

心對待,爹知道了心裡也會釋然,不再對那一家子抱有期望。爹的身世我打聽到點情況,爹原本應該是京城人士,不過隔得遠,又過去了那麼久,不時短時間內能查清楚的,上回救了賀雲章,託他調查了一戶人家,暫時還沒有結果。

簡娘又是傷心,她相公那麼好的人,卻沒有親緣,能三十多年都沒出現相認,可見這所謂的親人也是狠心腸的。

“娘,爹有娘還有我跟文遠啊,我們才是一家子。”

“對,我們不稀罕那些人,你爹有我們就夠了,你爹會想通的。”簡娘對那邊的真正親人也沒好感,就算一時被矇蔽了,能三十多年都沒發現?

第二日簡娘身上便不見了傷心難過之色,而是充滿了鬥志,彷彿下一刻就要上戰場似的,別人不讓他們家好過,他們家偏要過得無比風光,讓背後的小人氣死最好!

村裡許多人家主動過來幫忙簡娘和簡樂陽搬家,簡娘也眉開眼笑地撒了不少銅板,就從村裡人手上買菜,準備大擺流水席,就是要做得風風光光的,簡樂陽樂得他娘如此振奮,所以去了趟山裡逮了頭大野豬和好些零碎的野味出來,又從鄰村請了掌勺的大廚,就在新房院子裡熱熱鬧鬧地忙開了。

新房門開啟,村裡人終於可以進來一看了,雖說親眼看著這房子蓋起來的,可進來看了後仍覺得這房子蓋得又大又好,是永安村最好的房子了,整個房子分成了三個小院子挨在一起,正中間的當然是簡爹簡娘住的,邊上兩個小院子就是簡樂陽和簡文遠的,兩個孩子不偏不倚,裡面的傢俱也擺上了,前院還留下了專門的地方給簡爹當夫子教學生,比原來的地方寬敞明亮得多,看得那些有孩子送過來讀書的人家喜得合不攏嘴。

現在村裡還看不出來,等冬天來了他們便知道,三個院子裡的臥室和書房,都修建了地龍等柴火燒起來,這屋子裡會比燒炕還要暖和。

“來了!簡夫子回來了!簡夫子坐馬車回來的!”有孩子歡快地跑過來告訴大家,正和大家一起洗菜的簡娘,連忙放下手裡的活擦幹淨手,叫上簡樂陽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前面過來的馬車,馬車停了下來,先鑽出一人跳了下來,往簡娘這邊奔來。

“娘,哥,我們回來了,外公也在後面,我們路過鎮上時接外公一起回來的。”

“回來就好,你爹呢?”簡娘喜極而泣,正說著,就看到簡爹也從車廂裡走了出來,不過身邊還有一人,趕車的車夫也是個精壯的漢子,簡樂陽一眼便認出來了,不正是賀雲章身邊的隨從麼,果然和簡爹一起出來的人正是賀雲章。

再後面則是跟著的牛車,牛車上的趙外公與華大夫也笑著與村裡人打招呼,趙外公也不停地接受村裡人的恭喜,得了個秀才女婿。

“呀,那是誰?”簡娘跟她爹打過招呼後,看向相公身邊的俊俏男子,看得她眼睛一亮。

“娘,那是縣太爺,娘你可叫出來啊,賀大哥說不要說出他身份的。”簡文遠趴在他娘耳邊悄悄說。

簡樂陽黑線,賀雲章一個堂堂縣令跑這兒來幹什麼?還隱瞞了身份出來?不過一天的工夫,他弟居然就叫上賀大哥了,看他爹跟賀雲章相處的情形也有幾分隨意,可見這人挺得他爹的意的。

村民們紛紛向簡爹道喜,簡爹也一一回禮,好不容易帶著賀雲章來到這邊,笑著對娘子家人說:“剛進村就聽他們說今天搬家,所以直接往這邊來了,今天搬,正好,對了,這位是賀少爺,賀少爺裡面請,岳父,華大夫,你們也裡面請。”

“簡秀才,裡面請。”賀雲章風度翩翩,謙謙君子模樣,讓人群裡的姑娘小媳婦看得都臉紅了,抓住簡文遠向他打聽這位是哪裡來的少爺,簡文遠答應過的,哪能說實話,只說是他爹認識的賀少爺。

將賀雲章請進去坐下,簡爹出來問:“爹孃他們來了沒?請了嗎?”

簡娘臉上的喜意滯了滯,但很快恢複過來:“我這就親自去請二老過來,相公你先招呼客人。爹你先陪華大夫說話。”

趙外公朝閨女揮揮手,他帶華大夫自己在新房裡到處轉轉,不用人招呼。

“也好,有勞娘子了。”簡爹握了下簡孃的手,因為他清楚娘子不願意和那邊往來,這是為了他才會親自跑一趟。

“沒事,文遠,跟娘一起去。”

“好咧。”簡文遠蹦蹦跳跳地岀來了。

簡娘帶著文遠出去,路上碰了人被問幹什麼去,就回說去請二老過來,村裡人聽了誰不說簡夫子孝順,簡家二老待簡夫子的態度大家可都看在眼裡呢,不知誰說了聲那日的喜錢都是田裡正給的,彷彿簡家二老並沒有將銀子還回去,大家心裡又嘀咕起來,這到底是高興壞了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今日這樣的喜事,可簡家大屋的門卻緊閉著,簡娘心裡唾棄了一番,卻依舊堆著笑容上前敲門,她如今明白,這就是要做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