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章抿唇搖搖頭:“此事除了公子,新丹縣境內再無人能辦成,我既將此事交給公子,就不能心存懷疑,只是……”賀雲章有些遲疑道,“他一日沒出現,我便一日擔心他是否順利。”

張孟放下心來,他生怕賀雲章懷疑上簡樂陽,只要賀雲章不是懷疑簡樂陽就好:“賀少爺放心,賀少爺也說了,小公子是最適合辦此事的人,肯定能平安歸來,也許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小公子挑選的這個地點也好,這兩日雖有人出沒,卻沒能找到我們這裡。”

他們這兒有吃的,還有喝的,這裡正好有條地下暗河,所以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賀雲章笑笑,他也知道自己的擔心說出來是多餘的,轉身在石頭上坐下來,說:“此次說來也是我連累了張大哥,無法再在新丹縣裡待下去,此次事了,不知張大哥可有想法和去處?”

這段時間的接觸讓他知道,張孟此人有義氣,有膽識,不與人同流合汙,是條讓人敬重的漢子,所以賀雲章希望能為他安排一個好去處。

張孟咧嘴爽朗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活人還能讓口尿給憋死,哈哈,我張孟一個粗人不會說話,讓賀少爺見笑了。”

賀雲章欣賞他這樣的性子,提議道:“如果張大哥願意,不如與我一同回京城,我可以給張大哥推薦兩個好去處。”

張孟撓撓頭,說:“其實張孟真是個粗人,熟悉的一套都是道上的,向來受不得拘束,京城那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無數,就我這樣的性子,估計沒幾天就能把人得罪了,賀少爺別擔心,我跟趙伍他們都粗野慣了,有口粗飯冷茶就能過下去了。”

光這次與鐘縣令以及南方過來的那些人之間的爭鬥,對張孟來說就夠驚心動魄的了,想想天子腳下都是這些人,他一腳踏進去有種進入了狼窩的感覺,光想想就渾身汘毛豎起來了,實在吃不消:“賀少爺,我在道上闖蕩了這些年,也算認識幾個朋友的,等送走賀少爺後,我帶趙伍和李司就去投奔他們。”

賀雲章並沒有因為張孟的拒絕而覺得他不識好歹,反而更加欣賞他的性子,直來直去真性情:“那好,只要雲章度過此難,以後張大哥碰上什麼為難的事,捎個信或是直接到京城來找我,雲章必定相助。”

“哈哈,有賀少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賀少年明明是讀書人,卻沒有那種斯文酸氣,能認識賀少爺這樣的人物,我張孟此生無憾了,當然小公子也算一個。”張孟笑道。

簡樂陽趕到的時候他們正在生火做飯,不過做的是最簡單的飯,因為這山裡搜尋他們的人還沒全部撤去,所以並不敢做得過分,讓人尋著煙霧找著他們,對於張孟他們來說無所謂,有口吃的就成,對於賀雲章這樣一個少爺來說,能面不改色地面對這一切就十分難得了。

看到外面的身影,賀雲章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無法抑制地露出笑容,並快速走了過去:“公子回來了!”

發自內心的真切笑容讓簡他生得好看,可要他說,這位賀少爺相貌不比他差,又處於這個還沒完全長開的年紀,身上有股雌雄莫辨的味道,比哥兒還標緻,給他扮上哥兒的特質,出去應該分辨不出真假吧。

簡樂陽不自覺地摸摸他耳垂上的紅痣,有哥兒生在眉心,好在他生在耳垂上,否則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回來了,你們還好吧?沒被人發現吧?”簡樂陽沖後面的張孟他們點點頭,算打了招呼。

“公子安排的地方好,並沒有人發現,公子此行可順利?”賀雲章關切地問。

張孟說:“小公子先坐下再說吧,賀少爺也坐,可以慢慢說,時間多得很,不急於一時。”

“對,是雲章的錯,公子快坐下來歇歇。”賀雲章臉紅了下,發現自己過於急切了,這種心情從未有過。

趙伍端來一個竹筒,裡面盛了清水,簡樂陽謝過飲了幾口,放下後從自己帶來的簍筐裡將賀雲章所要的東西取出來:“賀少爺看看可是這個?另外我去了趟鐘縣令的書房,取了幾封信,賀少爺看看可能用得上。哦對了,這次去鐘府挺順利的,出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有人闖府,不過未時已晚。

張孟他們三人佩服地豎起大拇指,鐘府是什麼地方,他們身在新丹縣的人豈會不知,那地方是那麼好闖的?還是一直等到離開才被發現。

那東西的封蠟上面留有專門的印記,賀雲章一看便知是它沒錯,起身對簡樂陽作了一揖。

“正是此物,公子對雲章有大恩,雲章無以為報……”

簡:“那就幫我把這姓鐘的給弄下去得了,有辦法的話下任縣令能稍微正直點那就更好。對了,賀少爺可知京城的南平伯府?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簡樂陽沒將鐘縣令與南平伯府來往的那封信掏出來,現在一切只是他猜測,不想說出來讓他爹徒增煩惱,還是先等他調查清楚再說不遲,目前賀雲章是他最方便的打聽人選,誰讓他是從京城裡來的。

“南平伯府?“賀雲章詫異道,他感覺得出,簡易陽應該就是附近的居民,而身在這地方的人怎會與京城的南平伯府牽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