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陽不在意退親的事,可不代表他爹和娘也不在意,先不說這年頭哥兒被人上門退親,是件多麼丟臉的事,就說他爹這幾年在杜澤身上所花的心血,這個結果對簡爹來說就是個沉重的打擊。

簡樂陽不是剛出生時就記得前世作為末世強者的一切的,記憶是在他成長過程中慢慢複蘇的,等完全想起曾經的身份時,他已經接受了身為哥兒的現實。

這個類似於地球華國古代的空間,不僅有男人女人兩個性別,還有一類獨特的存在,那就是哥兒,在大興朝建國初期,還有哥兒建功立業頂立門戶的現象存在,如今過了一百多年,社會風氣卻越來越保守了,哥兒只有嫁人一途,要不就是淪為勳貴官宦的玩物。

當簡樂陽有了清醒的認識與前世的對照時,只覺得牙疼得很,堂堂的末世強者和頂天立地的男人,重生後居然成為必須嫁人的哥兒!還能生孩子!

窩了個大艹!

簡文遠看田小牛沒有否認,就知道被他哥說中了,猛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剛剛他居然還為杜澤說話,他真是瞎了眼了,姓杜的前腳中了秀才,後腳就上他們簡家打臉來了。

簡文遠常跟他哥嬉皮笑臉,實則把他哥看得很重,當下眼睛就紅了,把揹筐放下往地上一丟,吼了一句:“我跟姓杜的拼了!”吼完就像頭小鬥牛似的往回沖。

簡樂陽搖搖頭,將手裡的獵物也放下:“小牛,幫我看著這些,我先回去解決了杜家的人,謝了!”拍了一個田小牛的肩,就大步向簡樂陽追去,就他弟這小胳膊小腿,怎麼跟人鬥?特別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家,否則也不會幹出這種背信棄義之事。

田小牛的爹是他們永安村的裡正,田小牛跟簡文遠是玩伴,田裡正和簡爹也是從小玩在一起的,現在仍保持著極好的關系,所以將獵物交給田小牛看管不用擔心被人偷了搶了,再說誰敢搶他簡樂陽的獵物?

簡樂陽半路上就趕上他弟了,看他兩條小短腿搗鼓得費力,幹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帶著他走,正怒氣沖沖的簡文遠,忽然發現兩腳騰空,無力地垂下了胳膊:“哥,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從小到大,他被他哥拎來拎去的都習慣了,不過此刻無心欣賞兩邊飛快倒退的景色,也無暇抗議他這麼大的人了不適合再被拎來拎去,盡管曾經這是他最喜歡的遊戲。

村裡不少村民目睹到這一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簡家的哥兒天生神力,曾經將一頭發狂的瘋牛制服,早是全村皆知的事實了,甚至還傳到了外面,各種各樣說法的都有。

有說簡家哥兒不虧是當年趙屠戶的外孫,這把子比成年漢子還大的力氣肯定就傳自他外祖,也有莊戶人家喜歡,村戶人家可沒城裡那麼多講究,丫頭和媳婦都要下地幹活,哥兒也不例外,哪家漢子要是娶了簡家的哥兒,那裡裡外外可都是一把好手。

況且,簡家哥兒力氣雖大,可生得一點不粗俗,反而白白淨淨,比城裡嬌養的哥兒還要俊。

“這哥兒就是能幹,一個能頂兩個成年漢子,簡夫子家這幾年多虧了陽哥兒支撐。”

有婦人看了贊道,簡夫子人好,平時在村裡對鄉裡鄉親客客氣氣的,可就有兩個不好,一個是攤上了偏心的老子娘,早早給分了出去,沒分多少家産不說,每年要的孝敬銀錢卻不少。

一個就是運道不好,去府城趕考,次次出狀況,最後一次住的客棧裡發生火災,聽說把一條小命撿回來都是運氣,一次比一次出的狀況嚴重,死活邁不進那道門檻,這不才有了黴童生的名聲,簡夫子也因此徹底歇了趕考的念頭了,一門心思在村裡辦起了學堂。

有婦人呸了一口說:“再能幹還不是被杜家上門退親來了,人家杜小秀才那是要娶城裡小姐當秀才娘子的,會要一個只會幹粗活還有個殺豬匠外公的哥兒?我早說了這哥兒就沒那個當秀才娘子的命。”

“那還不是杜家不厚道……”

“杜家有什麼不厚道的?杜小秀才以後是當大官的命,娶一個只會耍莊稼把式的哥兒丟不丟臉?人家城裡小姐哥兒可不興這樣拋頭露面的。”

“積點口德吧,簡夫子可沒虧待咱村裡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