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原本追著晏衡身後去了西廂,中途卻被幾個流竄的蒼崖餘孽給絆住步伐,等解決了他們,已經看不到晏衡的影子了。

但他猜到晏衡去了哪,便直奔冰窖,只是過程中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著,猛一回頭,那人也不躲,大剌剌跟了上來,原來是謝無秋。

謝無秋問他:“晏衡呢?”

流觴顧不上和他解釋:“你要是閑著,就去料理一下你那些蒼崖同門。”

“是前蒼崖同門。”謝無秋一邊糾正他,一邊還是跟了上來。

流觴懶得與他拌嘴,急匆匆下了冰窖,奔到最裡面的耳室,看見打鬥痕跡便是一滯。再一抬頭,那副冰棺已經被火融化了,裡面只剩下一具燒得焦黑的白骨。

流觴呆若木雞地看著那一地狼藉,不敢相信這裡發生了什麼。

謝無秋亦被這裡的景象震住了,見流觴的反應更是不解:“這裡為什麼會有人骨?”

流觴無暇理會他,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他腿一軟,撲通跪在了白骨前,哀叫了一聲:“老樓主……”

謝無秋聞言一驚:“你、你叫誰?晏守魏在哪?”他回身四顧了一週,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那副骨頭上:“你說這個是晏守魏?”

流觴對著那骨頭拜了幾拜。

謝無秋追問:“晏守魏的骨頭,怎麼跑這裡來了?”

流觴平複了一下心緒,哽道:“是少主……為了儲存老樓主的身體,就把老樓主放在冰棺裡,可是,可是現在……”他焦頭爛額道,“怎麼會這樣?一定是秦老賊來過了,可是少主呢,少主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謝無秋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驚訝:“晏衡為什麼儲存他爹的屍體?”不是他親手殺了晏守魏嗎?就算是於心不安,不把人下葬,放進冰窖裡幹什麼?難道留著屍體,人還能複活不成?

想到這裡,謝無秋忽然一個激靈。

複活?

搞不好晏衡是抱著這種打算,或者也是曾經有這樣的想法,才這麼做的。贖命陣,傳說可是能贖命的陣法。

難道晏衡想過以命換命嗎?

且不說贖命陣能不能做到活死人,晏衡殺了他爹,又想複活他爹?這就很耐人尋味了。還真有點像晏衡那個人幹的出來的事。

謝無秋若有所思地開始打量外圍的打鬥痕跡。

流觴還處於混亂當中,自言自語道:“老樓主都這樣了,少主人怎麼不見了呢,他去哪了,他能去哪呢……”

“喂,你看這個。”

謝無秋忽然從地上撚起一根銀針來:“這是晏衡的吧?”

流觴轉過頭,看見銀針立即沖了過來,叫道:“是少主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眼中都有驚疑。晏衡的身手他們也是知道的,就算是秦端陽和他打起來,又怎會到丟了“紅酥手”的地步?

“還有這個,也是他的吧?”謝無秋踢了踢地上的袖劍。

流觴著急的原地打轉,謝無秋冷靜道:“不是打不過,那就只能是主動投降了,什麼能讓晏衡被威脅?威脅他的人——”

“就是秦端陽!不用想也知道!”

“好,秦端陽,那麼秦端陽又是為了什麼威脅——”

“一定是為了金縷曲!”流觴接道,隨即他一拍額頭,“他們現在一定回東廂的臥房了!”說罷,他拔腿便朝那邊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