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斷臂之痛,或許是喪子之恨,年歲六旬的紀四娘,終於身體不支,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寺廟門口。

翌日清晨。

當一名小和尚看到昏倒的紀四娘後,立即招呼了同伴,把紀四娘抬進了偏房中。

一名白鬍須老僧,診查著紀四孃的脈搏,最終搖搖頭。

“斷臂失血,急火攻心,此人,命不久矣。”老僧眼中悠然一頓,聯系醫院,或許還能挽救幾天生命。

兩個小和尚,立即點頭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老僧和昏死的紀四娘兩人。

“師弟,你進來吧。”白須老僧沉聲,聲音是沖著門外的方向。

當即,一名黑須短發老僧,步伐略微急促的走了進來。

“主持師兄。”黑須短發老僧低語細聲。

“度空師弟,你入凡塵十一載,終究未能斬斷塵緣,你自己決定吧。”被稱為主持師兄的白須老僧,人已走遠,聲音才漸漸回蕩過來,“吾及時放下,便幾時沒有煩惱,望自知。”

黑須短發的度空,聽著回繞在耳畔主持師兄的聲音,深深稽首。

回首,望著昏死的紀四娘,他眼中微眯,隨即苦悶的搖搖頭。

“紀珍,吾等兄妹五人,唯你眷戀塵世繁華,終究落得如此下場,唉……”

法號度空的黑須短發老僧,正是紀四娘等人結義的大哥。

“噗……”

就在這時,昏死的紀四娘,猛的一聲咳嗽,噴出了一口漸進變黑的血液。

“大哥……”睜開惺忪的眼眸,紀四孃的眼中,全部都是渴切。

度空老僧擺手,示意紀四娘不要著急。

當即,紀四娘斷斷續續的,一五一十的把她身邊發生的事都敘說了一遍。

聽到裘千達、柳無涯、五妹身亡,度空老僧的身子,不自主的趔趄了一下。

又聽到貔貅軍刺幾個字,度空老僧的臉部肌肉,不停的扭動起來。

“還有,小飛昨晚,也被殺了。”紀四娘言語不清的說道。

“什麼?!”

聽到紀四娘唯一的孩子紀飛昨晚也被殺害,度空老僧的身子,終於嗦嗦不停,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的孩子……”度空老僧的臉色,悲憤交集。

全然沒了入禪打坐十一載的修行佛心,口中低語著,憤怒著,回憶著……

沒錯,度空老僧,便是紀四孃的男人,紀飛的父親。

“我別無他求,只求你誅殺了秦力,也不枉我那麼多年來的……咳咳咳……”紀四娘已經語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