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袁術一直在發呆,他不僅毫無食慾,心中甚至還堵的慌,他象徵性地往口裡塞了點飯,眉間的那抹愁色遮掩不住,袁柔也不是瞎子。

“袁術,你怎麼了?”袁柔在一旁神色擔憂,出聲問道。

“啊?…我沒怎麼呀。”他眼中有閃躲,很明顯不想繼續說下去。

袁柔正準備摸摸他的額頭表示安撫,“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發呆出神,你跟我說說…”

他煩躁地一把將她的手開啟,語氣沖撞“我都說沒什麼,你煩不煩呀。”他“啪——”地一聲將筷子用力的拍到桌子上,很是急躁地跑了出去。

袁術跑到陸舟和傅臣的房間裡,麻溜的撲倒在大床上用被子蓋住身體,在黑暗中,他才敢睜開眼。

陸舟和傅臣皆是一驚,相比傅臣,陸舟可就淡定多了,沒過多久就看著自己的書。

傅臣一個虎躍就重重地壓了上去,正準備隔著被子逗他玩,誰知躲在被子裡的人反應極大,聲音俱厲,“別碰我——”一個用力就將傅臣推倒在地上,傅臣雖說屁股栽地,但也沒多疼。

他象徵性性拍了拍屁股,眼中盡顯疑惑,“他今個怎麼了?以前反應也沒這麼大呀。”傅臣和袁術倆人皆是喜歡插科打諢,用句俗話來說,他們倆就是一個道上的。

陸舟放下手中的書,眼睛定定地望著面前裹成一團的袁術,聲音雖說是往日的清冷,但是眸中的擔憂卻是不假,“袁術,你前幾天去哪裡了?”

“我要睡覺,你別吵我。”

“大白天的你睡啥覺?起來,你給我起來。”傅臣在一旁叫嚷。

“傅臣你咋這麼聒噪,跟蛐蛐似的。”

“……”

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裡,三個人各自默不作聲,各懷心事,只留下傅臣一進一出的呼吸聲,陸舟坐在椅子上安靜閱讀的翻書聲,以及躲在被子裡的袁術哭成淚河咬著手腕的哭泣聲。

半夜,陸舟起來想上廁所,睡前水喝的有點多,有點脹腹。

那裡怎麼還有燈亮著?他有些疑惑,緊接著就聽到流水沖刷的水聲。

他們這裡是那種老式建築,公共浴室廁所和洗澡的地方是連在一起的,陸舟隱約看到有個人在洗澡,四周的燈一閃一閃的,雖說是格外恐怖且具有鬼片中那種詭譎駭人的氣氛,但是陸舟是忠實的唯物主義者,他並不信鬼神。

“袁術?”他有些看清了他的背影。

正在洗澡的人背影猛的一僵,他神色心虛,彷彿做了極其不好的事情被發現了一般,袁術快速的將自己的衣物穿好,正欲逃離之際,陸舟一把拉過他,神色凝重,“你在這幹什麼?”

“太熱了…對,就是太熱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油膩的睡不著。”袁術隨便亂編一氣,然後逃荒似的逃走了。

陸舟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閉闔著眼,他剛才明顯的注意到袁術身上腰際兩側的青痕,還有背上貌似被燙傷的紅印,他睜開眼,在黑暗中凝視著黑暗,隨後又合上了眼,有些事情作為朋友也不便多問,他需要當事人自己真誠地願意交代一切事由,然後毫無芥蒂地繼續做朋友。

袁術這幾天在躲著陸舟,他不敢和他碰面,他怕陸舟將那天的事想要找他問個明明白白。

他知道陸舟是肯定看見了,那個男人下手那麼重,身上的痕跡過了幾天還沒有消,他怕被看見只敢在晚上偷偷洗澡,太明顯了,這些痕跡太明顯了。

他很疼,疼地幾乎一挨這些青痕就痛,甚至那處更是在極致的撕裂後慢慢癒合,他心中盡是恥辱般的痛楚,但是那個人是輔佐真佑,一個能呼風喚雨的人,一個能殺人不流血,死人不用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