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軍遠去, 烈風蕩起赤色軍旗。

孟長亭的手垂在身側,慢慢緊握攥緊。雖然知道陸遷是仙長, 可他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千萬別受傷啊。

甲一得到手下暗衛傳來的訊息, 從暗中現身:“陛下, 天牢裡的那位說要見您。”

孟長亭冷笑:“不見。”那個女人要不是姓白,還能活到現在?昔日她當賢妃的時候, 可沒給她母妃留條活路。真以為他不知道當年的真相麼。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就好好在天牢的最底層關一輩子吧。

“是。”甲一躬身。正要離開, 忽然又聽孟長亭說了一句話。

“若是她死了,把她和孟宇君葬在一起吧。”

“……是。”甲一心中微嘆,若不不是經歷太多,陛下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陸遷騎著赤炎走在最前, 兩側跟的是寧家和白家的供奉。胡穎作為蒼炎最強大的供奉, 也是最忠於孟長亭的一支,如今留守都城。他把寧、白兩家的供奉帶出來,一是為了戰時牽制蜀昭的供奉, 二則是防止他們對阿柳造成威脅。

至於袁傑那裡,他已經讓胡家派人過去,也給了護身的符紙,就算西瀾真的有供奉率兵前來也能抵抗一二。

安國公此時鎮守北疆不能妄動, 其餘的武將不是不堪大用就是敵友難辨,阿柳登基的時間還是太短, 到用人之時就有些捉襟見肘。

人事已盡,天命難測, 能不能度過這次死劫,還得看袁傑自己。

石嶺打馬從隊伍中繞出來,走到陸遷身邊詢問:“將軍可知從何進入齊雲?”他倒不是看不起此人當頭領,而是覺得蒼炎的這位將軍太過年輕,齊雲又被山脈環繞,這位將軍可能找不見正確的路線,耽誤時間。

齊雲情況危急,每晚一點到達,就會多一個人死去,等不得啊。

陸遷看向遠處,忽然問道:“齊雲皇城可有秘道?”

石嶺一愣:“自然是有的。”可就算是從秘道出來,蜀昭的大軍就圍在皇城外,反而沒有城中安全。

“你帶一隊人趕去玖巖城,若是有把握就把城裡的人帶出來。”說著看向白家的供奉:“還請白供奉一同前去。”

白紹輝立即點頭,“我一定配合石將軍。”

這位的話他不敢不聽。

陸遷點出幾個人帶一支萬人軍隊同他們一起離開。臨走時,在白紹輝身邊說:“看好我蒼炎將士的性命,若事不可為,就等大軍趕到再做從長計議。”

白紹輝抬眼看了看陸遷,沒想到這位會說出如此一番話:“在下明白。”身為白家人,其實對現在這個新帝並不認同,甚至因為賢妃的原因而心懷不滿。

可眼前這個人卻讓他們不敢造次。一個人的榮辱與一個家族的興衰相比,微不足道。

等石嶺帶著這一萬人離開眾人視線,陸遷勾起唇角。是時候了。

領著蒼炎的軍隊翻過一座山丘,映入眼簾的是一處谷地。綠草茵茵,溪水潺潺,好不靜謐。

跟在後面的蒼炎將士們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裡的確是個紮營的好地方,可是天還大亮,將軍不打算再往前走了麼?

誰知陸遷一抬手,這山谷裡便被各類飛禽走獸填滿。

蒼炎將士們目瞪口呆,有的甚至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覺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陸遷站在那裡,回頭淡聲說到:“此為三百妖獸,不論軍職,能者居之。只要能攀上它們的脊背,在之後的幾個月裡,它都將是你的夥伴。勝任者,為蒼炎三百遊騎之一。”

人們頓時沸騰了。

這可是妖獸啊!就算是隻能擁有一陣子,那也是值得向他人吹噓的資本。身為男人誰不曾暢想過駿馬寶刀隨身的感覺,這次可是賺大了。

寧覺期驚得合不攏嘴:“大……大人,這些妖獸都是你的?”恐怕這四國供奉家族所有的妖獸加起來還不到三百之數。這個男人到底修為有多高。寧百川那個老東西竟然還想跟此人作對,是想拉著他們寧家一起陪葬麼。

陸遷頷首:“寧供奉也可去挑選一頭。”

寧覺期頓時被這個實心的餡餅砸得暈頭轉向,指著自己:“我也可以?”他還以為因為之前的事情,陛下他們已經厭棄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