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鳥一臉懵逼地被扔出了房間,奮力地拍了兩下翅膀,總算是恢複了平衡。“嘰嘰嘰!”一個兩個的都拿小爺我當球玩啊!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銀枝鳥的眼睛頓時赤如鮮血。那個怪物一樣的家夥我打不過,這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難道它還弄不死麼。

就在銀枝鳥要發出自己的喉劍的時候,一股心悸之感忽然傳遍全身。銀枝鳥愣了,怎麼可能!它瞅瞅已經黑了燈的屋子,又仔細感受了一下神魂上傳來的震動,鳥嘴大張,完全不可置信。

那是契約的警告,已經簽訂主僕契約的妖獸不得傷害握有契約的人。

可它分明是和那個冰塊訂的,怎麼會反應到這個凡人身上

這兩人到底幹了什麼,竟然還有魂魄的牽連?!莫非~銀枝鳥的小眼睛眯起,沒想到啊沒想到,就那個冰塊也有動情的時候~嘖嘖。

得到了這個有趣的訊息,銀枝鳥也不多留,撲扇著翅膀往來路飛去。能夠吃著獸靈丹看八卦,這才是鳥生一大享受啊!

已經日上三竿,孟長亭此時卻還在床上酣睡。得到那人的訊息,雖然嘴上不說,到底是比以前睡得踏實了。

一個翻身,將被子抱在懷裡蹭了蹭,隨即有些不滿意的皺起眉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青色的緞面,有些嫌棄的撇撇嘴。接著翻個身又閉上了眼睛,只是蹙起的眉峰不曾放下。

他總覺得,懷裡的感覺不是這樣的,應該要更細膩一些,還有些溫熱的感覺……唔,到底是什麼來著……

腦袋還沒清醒的孟長亭就這樣繼續睡了下去。夢裡,還是那個破舊的農家小院,一株好看的植物長在不大的田地裡,還有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站在廚房裡做著飯。

蒸騰的熱氣氤氳了那人的眉眼,讓他看不真切。只是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說:“……,吃飯了。”

那人所叫的名字好像是被什麼故意模糊一樣,孟長亭思索,那個男人叫得到底是誰?他總覺得那個名字,自己應該聽過才是。

“當,當,當。”短促的敲門聲把孟長亭叫醒。他已經想不起來夢裡到底見到了什麼,只是覺得一股煩躁在心底揮散不去。

掀開被子,只著褻衣汲鞋走到窗邊,開啟窗子看了眼天色,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注意到等在門外的身影,孟長亭冷聲說到:“候著。”

說完他拿起自己的外衫穿了起來。

自母妃走後,都是他自己穿衣。畢竟交給別人,誰能保證在下一刻沒有一把短匕突然襲來?縱使傷不到他一根頭發,可是總發生一樣的事情,也是無趣。

用綢帶綁好發髻,取一隻玉簪固定。孟長亭這才開啟房門,看著外面端著水的小廝,輕笑:“也枉你等了這麼長的時間,秋雨呢?死了?”輕描淡寫的話語直叫那人白了臉。

見事情敗露,那裝小廝的刺客將水盆直接扔向孟長亭,露出原來藏在盆底的匕首就要取目標首級,卻在離著幾步的地方,被一道銀光切成了兩半。

孟長亭也是第一次使用含章,猝不及防地被噴了一身的血。他揚起手裡的長劍,只覺得哭笑不得。如此鋒利的寶劍,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得先去沐浴才能用膳了。”語氣裡沒有惶恐,沒有愧疚,而是滿滿的習以為常。

庭院中的樹木微微搖晃,似是風吹過,卻無涼意。

孟長亭就這樣掛著滿身的紅色向後院走去,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雜草叢生的庭院,幹涸的水道,破敗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別人展示著,這裡不過是一個廢王的宅院。堂堂王爺,住的還不如一個稍微富庶些的商戶。

走進了一座假山的山洞,順著階梯向下,只不過兩三步,再一轉身,頓時豁然開朗。

淙淙水聲連綿不絕,大塊的琉璃嵌在房頂,抬頭就能看到遊魚正自在的嬉戲。陽光透過水波搖蕩地灑在這間石室內,池中的熱泉好像揉碎的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