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殿中,明黃的帳幔重重疊疊。分明是晴朗的好天氣,屋內卻彌漫著一種陰鬱之感。牆角的香爐裡,嫋嫋青煙輕散在空氣裡。

“怎麼,沒把那個野種除掉?”女人背靠軒窗,端起茶碗緩緩拂開水面浮動的茶葉。碗蓋與碗身相觸,發出清越的聲響。

窗外透進來的光斜斜地打在女人身上,腰側的那枚火紅色的鳳凰玉飾反射出熾烈的光芒。

這是屬於蒼炎國皇後的腰飾。

回來稟報的宮女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搶地,不住地磕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很快就有鮮血從她的額頭上沁出來。

嘴裡哆哆嗦嗦地說:“娘娘……娘娘饒命……綵衣…綵衣真的告訴顧昭儀了。本來都好好的,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啊,娘娘。”

周圍隨侍的宮人直聽地縮起肩膀,努力抑制住身體的顫抖,好像在懼怕什麼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一般。

坐上的皇後輕抿了口茶水,將茶碗放到桌子上。只等的那血把地上的薄毯都泅濕了一小片,才說到:“行了,起來吧。”那聲音雖聽得柔和,但是語氣卻滿是漠視。就好像腳下不斷求饒的女子是螻蟻,即使死在面前也引不起她半點憐憫。

“是那個姓顧的沒有本事,錯不在你。”攏起手擱在身前,倚靠在身後的軟墊上。輕笑一聲,發髻邊的鳳釵搖曳生輝,鳳尾垂下的珠串流蘇相互碰撞出聲。“也罷,就讓她得意幾天。你們都退下吧。那個宮婢……”說到這裡,她看向地上的人,眼裡泛著冷光。

綵衣立刻再次伏在地上,惶恐答道:“自然是死了。綵衣不會給娘娘留下後患。”

皇後抬起手,端詳著自己指尖的丹蔻,“本宮聽聞,那宮婢還有個弟弟?”

“可…可那是有靈根的仙長啊。”綵衣驚得猛然抬頭,卻又趕忙低下。眼裡充滿了不安。仙長,在凡俗人眼裡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叩拜還來不及,更別說去加害。

皇後動作一頓,餘光輕飄飄地從綵衣身上掃過,“的確……退下吧。”

綵衣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退了出去。其他宮人也跟著離開,只有一直站在皇後身邊的那個一身粉衣的宮婢留了下來。

“小姐,您看……”那粉衣宮婢站在皇後身側,恭敬地說。

“不堪大用。”

“是,奴婢明白了。”

得了主子的命令,那粉衣宮女也離開了。

獨自坐在房間裡,皇後站起身,走進內殿看著床上熟睡的孩童,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皇兒,母後自然會為你鏟除那些障礙。”只待老祖宗出關,便沒人敢惹他們寧家!

沒了顧昭儀來找茬,孔韻清算是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碧荷端進來一盤糕點放在桌上,說到:“娘娘,這是禦膳房特意送來的福花蓮葉糕,還熱乎著呢。您來嘗嘗。”

孔韻清聞言來到桌邊,看那糕點紅綠相宜很是誘人,難得有了點食慾。自從腹中的胎兒月份大了,她就不怎麼想吃東西。那些味道重的更是聞都聞不了。今天這點心倒是難得想吃幾塊。

拈起一塊送到口中,微酸的味道混合著果子的甜味,軟糯的感覺恰到好處。孔韻清眼前一亮,問道:“做這糕點的是哪位廚子?”

這次的福花蓮葉糕要比之前吃到的味道好上不少。

碧荷聽了難得紅了臉,說:“似乎是新來的。”那個廚子不得不說,樣貌真是俊逸極了,就是人有點冷。

孔韻清看到碧荷臉頰上的薄紅,揶揄的看了一眼,沒有多笑她,倒是對那個廚子生出幾分好奇。

此時的禦膳房,陸遷摘下身前的圍布,流轉靈力把衣服上的麵粉除去。回望不遠處的長春宮,沉思:“也不知阿柳可喜歡那點心的味道?”

從儲物戒中拿出自宮中廚師那裡‘借來’的食譜,翻到主食那一頁。有孕的婦女吃些清淡的東西好。中午就做雞湯翠葉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