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紅葉飄落,大雁南飛。

“鍾離水,你先吃點野果吧,一會兒我去逮只野兔給你烤著吃。”獨勝門趙杏姑小跑過來,對著蓬頭垢面坐在石頭上看雲的鐘離水說道。

慘淡一笑,“趙姑娘何必這樣照顧我呢,那天只不過是順手幫你一下,我本意也不是為了救你去的,是看不慣……師傅,和那個方剛的所作所為,一時衝動的舉動。”鍾離水不知還該不該或者說能不能叫方衛山師傅。“你都跟隨我六天了,該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又不是求死之人,不會做出傻事的。雖然沒了武功,但這二十幾年每天練武,總比普通百姓力氣大些,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趙杏姑銀牙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道:“我已經不辭而別,而且門中出了個這麼核心的叛徒,師傅正在氣頭上,又懷疑過我,我現在再回去,也不會再被信任了,而且,師兄弟四人中,我的功夫最差,已經不是門中培養的物件了,我……我決定照顧你一……一陣子,等你能自己照顧自己。”趙杏姑沒有說出一輩子,而改說成了一陣子。

單純耿直的鐘離水沒有回頭看這位趙姑娘,也不會想到她的滿面羞紅。

……

兩天後,快步如風的老胡對旁邊努力控制氣息的劉雲說道:“徒弟啊,前面快到青羅門與獨勝門的地界了。這兩個門派有意思啊……”“師傅,有多有意思啊?”“據說千年前有一個叫青羅的強者,是個練武奇才,獨佔江湖魁首半甲子,被人稱為青羅獨勝。他收了兩個徒弟,因為資質跟他差了很多,所以教了每人他的一半武功,後來師兄弟倆出山後為了個娘們兒絕交了,各自創立了門派,從那時起就鬥氣,直到現在也沒分出個誰高誰低……”

因為消耗大呼吸少缺氧而滿身虛汗的劉雲聽著師傅介紹這兩個門派。“師傅,一千年的門派在江湖上也不算小派了,能立得住腳了,你是不是要我拿他們練手啊?”雖然這個師傅總是捉弄自己,但劉雲從不懷疑師傅的決定,也從不質疑師傅對自己的愛。

“你這小子倒是狂妄,乳臭未乾就敢說拿兩個門派練手。”

“師傅,這話可別跟外人說。”

“為啥?”

“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是吃你的奶長大的。”

師徒倆邊鬥嘴邊飛速行進。

……

趙杏姑跟在鍾離水身後,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雖然很慢,但趙杏姑能感覺到,他的步伐已經不像剛下山時那麼軟,雖然不可能像以前那麼穩健,但也比普通百姓男子有力。“鍾離水,我們停一下,已經快出我們兩個門派的勢力範圍了。”

鍾離水回身,勉強笑道:“謝謝趙姑娘這些日相送,鍾離銘記在心,來日方長,請回吧。”

“你這個笨蛋,你誤會了,我都說要照顧你一陣子的,這才幾天啊。我是說從你下山沒兩天就有人跟著你。只是你現在武功全失,察覺不到。開始我以為是你的師兄弟不放心你,偷偷護送的,可這麼多天了,我感覺越來越奇怪,應該不是為了護送你的。”說著,趙杏姑朝著不遠處樹後面大聲道:“樹後面的人,我說的對不對?”

只見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身背一杆鐵槍,尷尬的從樹後走出,想了想什麼,最後一咬牙走近兩人。

“鍾離師侄,是我啊。”

來人是青羅門裡的候萬庭,方衛山的師弟。此人輩分很高,但為人很沒有原則,吃喝嫖賭,到處跟人借錢,就連孫子輩的青羅門小輩都被他連借帶騙加嚇唬,弄了不少外債。不思進取當然武功也平平。不過說是武功平平,那是跟他師兄方衛山那輩人比,畢竟在名門正統練了大半輩子武功,候萬庭的功夫拿到山下,也能唬住小門派的練武人士。在青羅門,候萬庭當然很不受人喜歡。

“候師叔,你怎麼跟蹤我們。我被師傅趕下山的時候,可是什麼行李都沒帶啊。”

候萬庭看著鍾離水與趙杏姑,臉上陰晴不定。想了一會說:“鍾離水,你背叛師門,欺師滅祖,我是受掌門之命前來取你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