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光這個時候卻無心看風景,因為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顧朝陽那張無比嚴肅認真的臉。

他問自家小男朋友:“發生什麼了?”

“隔壁料理店的老闆說,我的小花店被人砸了,我得去看看才成。”

顧朝陽那玩票性質的小花店也沒有掙什麼錢,不過敢砸顧朝陽的店,那就是在打他齊光的臉。

雖說現在天光熹微,太陽都還沒露臉,時辰早的很,可顧朝陽不睡的話,他一個人,也是孤枕難眠,他跟著直起身來:“那我和你一起去。”

顧朝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你今天不是休息麼,難得能夠多睡一會。”

齊光總是很忙的,談了戀愛之後,也只是讓大佬把空餘的時間都給了他,而不是徹底拖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顧朝陽自己是優哉遊哉的那一種,每次看到辛辛苦苦的齊光,有時候甚至會有一種罪惡感。

不過每一個人選擇生活的方式都不一樣,齊光能夠透過那些工作讓生活無比充實,他強行讓人減緩速度,對齊光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在自己優哉遊哉的生活中,他總是努力把自己的生活變得更有趣,讓齊光那種冷色調且枯燥的生活,也能多點鮮亮和樂趣。

事實上,自從他開了花店之後,齊光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收到一束漂亮的鮮花。

由顧朝陽親手插的花,為了避免讓齊光聯想到小金人腦袋頂上那一朵嬌豔的鮮花,他從來不在裡面混進大紅色的花。

但現在,花店被人砸了,這麼一點甜蜜的點綴可能都會因此中斷一天。

顧朝陽的腦海裡冒出幾種補救方案,可以從別的店裡買,但那不是他親手侍弄的花朵,心都顯得不夠誠。

不,他還可以種點風息大陸的花朵,最簡單,速度最快的那一種,如果稍微澆灌那麼一點時之沙,他應該可以收獲相當滿意的花朵。

這都是小事情了,想到這件事,到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在顧朝陽的腦海裡也就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

他又拉開厚重的窗簾:“你看,外面天還沒亮,我自己能夠解決的。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齊光卻拉住了他的胳膊,固執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

顧朝陽看著他,眼波更為柔和:“好吧,如果困的話,待會你就枕在我肩膀上睡一會。”

算起來,齊光也快三十了,像他們這種奔三的老男人,得注意保養身體才行。

非常高效率地坐在車子上的顧朝陽,這麼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齊家大宅離那個地方不算遠,因為很早,晉城也不堵車,他們一路相當順利,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這個點還沒有什麼客人,連店鋪開門都很少。也正因如此,事情還沒有發酵,就算出了什麼岔子,一切還來得及補救。

希望店裡不會有太大的損失,顧朝陽下了車,用鑰匙把砸爛了一個大口子的玻璃門開啟,大踏步地邁入自己的小花店。

門店的玻璃碎了一地,沒碎的部分,也出現了像雪花一樣的口子。

當初他可是用的上好的裝修材料,光是修門,就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但這個時候的顧朝陽,也來不及為這些小東西心痛。

他更在意的是那些精心侍弄的植物,希望不要有太大的損失。

顧朝陽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連線後院花房的門。

然而一推開,他就驚呆了,花房裡的花花草草都好好的,倒是花房外頭的地上,躺著七八個東倒西歪的人。

一個個還蒙著臉,穿著黑衣,手邊上是他們作惡的武器。

一個身形縹緲纖瘦的女子,撐了一把油紙傘,站在了他的面前:“我回來了,不歡迎一下?”

消失了大半年的千年惡鬼,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4號種子——鐘靈,竟然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