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感覺心跳一聲一聲跳得厲害。

顧朝陽看著齊光的反應吃了一驚:“你之前真的都沒有心髒的嗎?”

為什麼小金人捂住心髒的樣子, 就像是心髒病發一樣。

齊光瞥了他一眼:“之前一直都沒有, 植物有心髒才奇怪吧, 你快告訴我, 這個是怎麼回事?”

顧朝陽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

那本關於種子的《種植指南》裡也沒有寫植物人突然長出了心髒怎麼辦。

他不是科學家, 也不是醫生, 面對這種非自然現象,除了一臉懵逼共同感慨世界真奇妙之外, 好像也做不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不, 也許他還是可以做一些的。

他蹲下來, 視線和小金人齊平:“你確定是心髒在跳動,不是別的什麼嗎?你手捂住的,好像是右胸腔的位置。”

“夢境和現實相反, 我都能從植物變成人了, 心髒長在右邊不稀奇吧。”

說的好有道理, 顧朝陽一時間沒有話可反駁,他比了比自己的胳膊:“我的手太大了,感受不到什麼,你自己把手搭在脈搏上,大概就是左手下方三寸的位置,看看有沒有那種規律的一跳一跳的震動感,脈搏的跳動。”

“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幼稚園學生, 不用教的這麼詳細。”齊光說是這麼說, 手卻很誠實聽話地伸出來, 右手搭在左手的位置,自己給自己切脈。

他的臉皺起來,細細的兩條眉毛都打成了一個結:“有脈搏。”

“有脈搏啊……”顧朝陽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先別方,你讓我想想看怎麼回事。”

他想了半晌,重新蹲下來:“除了心髒跳動,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比如說會難受,感覺到窒息之類的?”

小金人認真感受了一下,然後搖了搖小腦袋:“這個倒沒有。”

他只是突然擁有了心跳,感覺很奇妙,有些不大適應而已。

顧朝陽鬆了口氣,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這說明你可能也快變成人了,伊麗莎白,還有鐘離,他們兩個都是有心跳有脈搏的,你不是也想和他們一樣嗎?”

情況也許會很糟糕,但顧朝陽還是習慣性地往好的方面想,他覺得小金人這會肯定很驚慌,他一定要保持鎮定才行。

一點都不驚慌的齊光把手放下來:“最好是這樣。”

他瞥了眼暫時睡在竹床上的鐘離修,丟擲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如果我真的變成那樣了,你打算讓我睡哪?”

對哦,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床了。鐘離修現在好歹也算是他的師父,他做不到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也懂得尊師重道這個詞怎麼寫。

鐘離不可能睡竹床,也不能委屈了齊光。

顧朝陽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定床,兩張,家裡還有空房間,我會幫你收拾出來。”

“為什麼要收拾空房間?”

顧朝陽訝異地看著他:“不收拾空房間,你要和他們擠在一起嗎?你不是不喜歡鐘離嗎?”

小金人變大之後,肯定不能和自己睡一起,不然的話他會很別扭的。

而且這個房間裡有很重要的東西,他不是很喜歡用惡意揣測別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了。”齊光沉默下來,一想到自己要從這個地方搬出去了,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感覺到有點不大高興。

他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推到了那顆突然出現的心髒身上,一定是因為它沒錯。

再三確認齊光身體沒有大礙之後,顧朝陽總算放下心來。

他想了想自己應該還能做些什麼,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用那種串手鏈的小鈴鐺,細繩子等家裡有的東西做了小型報警器。

他把水族箱上方的那層玻璃拿掉,繩子懸掛在水族箱的邊沿,用強力透明膠帶固定住。

鈴鐺的位置垂在水面上口,要齊光浮上來,伸手就能夠得到。

顧朝陽對齊光解釋:“我得繼續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注意到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搖這個鈴鐺通知我,先來試試看吧,不行的話我再調整。”

之前這個鈴鐺是掛在家裡一串鑰匙上的,上面彩色的漆都被磨掉了,表明光禿禿的,但鈴聲還是十分清脆響亮。

對顧朝陽來說,這大概是沒小拇指那麼大的小鈴鐺,但對齊光來說,這個鈴鐺和他的腦袋差不多大。

他飄在水面上,遊過去,站在顧朝陽貼在玻璃上的一個防水小卡片上,輕而易舉地夠到了鈴鐺下面的一截繩子。

他拽著繩子努力晃蕩,鈴鐺順利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