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可是躺在地上的, 是鐘離修吧。”

“那是因為他太過大意, 我不過是自保而已。”並不能夠因為結果是他贏了, 就把起因忽視掉。

他接著說:“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想說什麼我已經贏了,這一回就不和他計較的鬼話。”

真的是這樣的話, 他會生顧朝陽的氣的。

“我可沒有這麼說,只是出於謹慎, 想要問清楚情況而已。”畢竟現在躺在那裡的是鐘離修, 這個房間沒有安裝監控, 也沒有第三人在場,他做事講究公平, 偏心肯定還是會有偏心,但也不能無理取鬧, 過度幫理不幫親。

更何況……顧朝陽嘆了口氣,更何況他是想讓鐘離修做他的武術教習, 是老師的話, 多少得有幾分敬重吧。

看著似乎生氣了的小金人, 他把手伸入水中:“自己站上來,可以嗎?”

齊光還是顯得不大高興:“站上來做什麼?”

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對著顧朝陽溫柔的眼睛,他還是踩了上去,站到顧朝陽的掌心。

顧朝陽便慢慢抬起手來, 把小金人從水中帶了出來, 放在了眼前。

他仔細看了看小金人的模樣, 問他:“他捏你哪裡了?”

既然是威脅擰腦袋,肯定不可能對著玻璃隔空喊話,至少要有肢體上的接觸。

齊光指了指自己的小腦袋:“他直接捏住我的腦袋,都怪你,怎麼他們一個個都那麼大,我就這麼小。”

他總算是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顧朝陽苦笑:“這個我也沒有辦法,是你長出來比較慢吧。”

他看了眼地上的鐘離修:“昨天鐘離說他比我年長幾十歲,你要是也這個年紀,可能就和他一樣高。”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齊光可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幾十年如一日都是這個樣子,橫豎現在房間裡就他們兩個人是清醒的:“我還是一顆幼苗的時候,你澆了一種藍色的東西在我身上吧,會發光的那一種。”

“我只有那麼點了,都給你用了。”顧朝陽都老實交代了。

眼瞅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會往他不想要的方向發展,他立馬轉移話題說:“昨天他捏你的時候,感覺疼不疼?”

其實說疼倒談不上,鐘離修畢竟是習武之人,手上的力度拿捏得極有分寸,只是剛好用手指卡住,完全沒有讓他感覺到半點疼痛,但那種自己的性命被人拿捏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

齊光從來都不是什麼寬宏大度的人:“當然疼了,你用力捏自己的腦袋試試,我的腦袋都被捏紅了。”

顧朝陽弱弱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紅啊。”

齊光沒好氣地說:“那是過了一晚上,多大的印子,不早就消下去了,還等你過來。”

他的聲音那麼小,就算是仰天長嘯,也透不過厚厚的玻璃傳到外面去,除非顧朝陽自己心血來潮過來,不然根本不可能發覺。

但他等了那麼久,也沒有見顧朝陽過來看他一下的,真不知道他說什麼好。

顧朝陽一向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他爽快利落地認了錯:“我錯了,那你想怎麼想讓我怎麼處置他呢?”

齊光輕飄飄地看過去一眼:“你想個辦法把他弄死,然後毀屍滅跡,人我都給你毒到了,接下來怎麼做你應該知道吧。”

顧朝陽的聲音本來壓得很低的,這下子真的沒有忍住飈高了幾度:“我不知道!”

大佬你說殺人越貨這種事情說得和買大白菜一樣簡單真的好嗎!

齊光說的輕描淡寫:“他只是種子種出來的植株而已,你就算弄死了,也不會影響到什麼,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他們出現在這裡嗎?”

他沒有對顧朝陽說過,自己在這個世界情緒波動變化厲害的話,現實世界也會受到影響。

反正這個鐘離修是第一次到這裡,又沒有醒過,肯定不知道這種情況。

顧朝陽深吸一口氣:“就算他是種子種出來的,但對我來說,他就是活生生的人。”

正常的人對有靈性的貓貓狗狗都愛護有加,他又不是反社會人格,而是大大的良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再想想一下別的。”

齊光說:“你現在不放倒他,萬一他日後擰斷你的脖子怎麼辦,他可不是我。”

他始終覺得鐘離修是個偌大的隱患,而且他們兩個之間的樑子,在昨天晚上對方捏住他的身體,威脅要擰掉他腦袋的時候,就徹底結下了。

他仰著頭,繼續說:“而且呢,我把他放倒了,但他過幾天就會醒過來,這一次是他沒有提防,下次呢,他直接對我動手,你打算怎麼辦?”

顧朝陽認真想了想,小金人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他遭遇這種情況性命被人拿捏的話,他指不定也會産生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