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兩株植物就要在背地裡達成某種不可言說的py交易,顧朝陽終於聽不下去了,冷不丁地出現在了水族箱的面前,語氣帶了幾分幽怨:“你們兩個,揹著我都在說什麼呢?”

盡管有顧朝陽可能半途醒來的準備,齊光還是受到驚嚇,手一鬆,直接從水族箱邊沿掉下去,落入水中,因為條件反射,還嗆水吐了兩個小泡泡出來。

顧朝陽嘆了口氣,打算一個個地來擊破。

齊光雖然小小的一隻,柔弱得不堪一捏,但他顯然沒有伊麗莎白這個真孩子來的單純,所以他打算先從伯爵下手。

他開啟房門,示意小孩跟著他走:“伊麗莎白,過來。”

後者看起來很是猶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朝陽便折回去,沖著小孩伸出自己的右手。

伊麗莎白看著那隻幹淨寬厚的手,又抬頭看了看青年的臉龐,還是將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任由顧朝陽牽著走。

顧朝陽把他帶到了一樓的客廳兼飯廳,他把方桌邊上的椅子拖出來,一把自己坐下來,一把留給年幼的伯爵,見伊麗莎白一動不動,他拍了拍桌子示意:“坐上來吧,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後者看著那把高高的椅子,扶著椅背和桌子,自力更生地爬了上來。

他雙腿懸空,但一點也沒晃悠,規規矩矩地在椅子上坐得優雅又端正。

一看坐姿,就知道這孩子出身良好,想想也是,伯爵嘛,只要不是刻意往歪裡教導,禮儀都不會歪到哪裡去。

一個從種子裡誕生的新生兒,沒有人教就會說話,身上還有衣服,這可能嗎?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這不可能。

但種子能夠種出人來,本身就是很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事情了,顧朝陽輕咳了兩聲,用一種十分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伊麗莎白,你剛剛說,自己是做了一場夢,才會到這裡的,對吧。”

後者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看著他,有兩次張了張嘴,到底什麼都沒說。

顧朝陽也沒急躁,對乖巧的小孩子,他一向比較有耐心。

青年右手的食指敲了敲被擦得一塵不染的桌子,他盡量放柔自己的語調,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無害:“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要更清楚的瞭解情況。”

前兩天做這個夢,這個人說的話年幼的伯爵大人還記得清楚呢,他控訴說:“你之前說,會把我變成那個小金人的樣子。”

顧朝陽仍然面帶微笑:“但我並沒有那樣做不是嗎?我可以選擇傷害你,但我沒有,就是希望我們兩個更友好的相處。你出現在這裡,只是一個意外而已,我也很想幫你回家,結束目前這種糟糕的情況。”

小孩子雖然長得像天使一樣,但長期的在這邊出現的話,就意味著他要承擔起為人父母的責任,至少要對這個孩子負責。

就算是上一世,他也不到周歲,這麼年輕一個人快活多好,他可不想喜當爹,做個偉大的單身父親。

伊麗莎白還是沒說話,但從神色來看,略有松動。

顧朝陽再接再厲:“我畢竟是這個家裡的主人,而且還是唯一的大人,比起那個還沒有我巴掌大的小金人,難道我不是更好的合作夥伴嗎?”

他想起《種植指南》上面的介紹,打算先透露一些資訊,以便取信眼前的小孩:“這裡並不是風息大陸,也沒有伯爵,女王。”

伊麗莎白略有松動,他眨了眨像海水一樣的藍眼睛,讓海水泛起波浪的情感,是警惕、動搖還有忐忑不安。

在顧朝陽的面前,小孩的聲音又糯又軟,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那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陷入昏睡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裡了。第一次的時候,我以為是你把我帶過來的,但侍女把我推醒了,我就以為是自己做了夢。”

他停頓了一會,又說:“結果第二次,我又睡著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地方。”

在現實當中,他又餓,又冷,明明是個伯爵,但伊麗莎白覺得自己可憐得就像是故事書裡那個賣金魚草的小男孩。

顧朝陽想起齊光的話,小金人說,自己每一次睡著了就會出現在這裡,可距伊麗莎白上一次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28天的時間。

他接著問:“你上一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是幾天前。”

伊麗莎白想都沒有想,回答說:“是四天前發生的事情。”

顧朝陽接著詢問:“那這期間,你還有做過其他的夢嗎?”

伊麗莎白搖搖頭:“沒有。”風息大陸的人,並不是天天都要睡覺的。

“可是對我來說,這裡已經過去了整整28天。”

伊麗莎白稚嫩的小臉都漲紅了:“我沒有騙人!”

顧朝陽安撫他說:“沒有說你騙人,我只是在想,會不會你和我的世界,存在著時間流逝的差距。”

伊麗莎白一臉茫然:“時間流逝,什麼意思?”

顧朝陽解釋說:“我們這邊有句話,叫做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也就說,天上過去了一天等於人世間過去一年。你的世界過去了1天,等於我們這邊過去7天。”

他其實還是想舉了一些黃粱一夢之類的例子,但想想看,好像有點過於文縐縐了,華國的小孩可能都是聽得一臉茫然,別說文化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伊麗莎白伯爵了。

解釋完了之後,他還追問了一句:“現在你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