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季允民的動作比秦穆想象的更快。

轎車剛剛從機場車庫中駛出來的時候,他的手機便炸響了,叮叮咚咚叫的歡快。

葉黎看了他一眼,秦穆從容地掛掉了電話。半小時之後,葉黎被帶到了李公堤,而秦穆則提前下了車,徒步走進院落裡。

他想給季允民回個電話,卻沒想到先接到了羅皓宇的來電。估計是季允民一計不成,只能換人上陣了:“喂?”

電話另一端的人卻是季修晗:“你把葉黎帶回江州了?”

“對,”秦穆懶洋洋道,低頭踢開一枚石子,“季允民的訊息夠快的。”

“我堂哥不會因為這件事情主動聯系你,你有問題也不要問他。”

秦穆腳步慢了下來,聲音倏然變冷:“什麼意思?”

季修晗道:“按規定,他和葉黎不應該再有任何接觸,但葉黎在申市的訊息一直沒斷過。今早葉黎用假身份購買了回江州的機票,我堂哥就意識事有蹊蹺,現在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的位置……”

“我對季允民的仕途不感興趣。”秦穆打斷了他,“你是替他出面的,就最好把話說清楚。”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頓了頓:“我堂哥的意思是,人既然是你接回來的,你就必須保證葉黎的安全。”

秦穆不怒反笑:“他欠我和欠遠揚的債,一輩子都還不完,還有誰會比我更想讓他死?”

“秦穆!”季修晗怒斥道,“你最好對葉黎好一點,否則——”

秦穆靜靜等著季修晗把話說完,另一隻垂落的手攥緊了拳。

“否則,”季修晗吸了口氣,緩緩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秦穆諷刺道,用輕佻掩蓋住失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對他,保證他的安全。從今天起,葉黎走不出臥室半步。”

這次,季修晗停頓了很久。不知道是因為被秦穆話中的曖昧嚇到了,還是被氣得啞口無言。

“你要是還知道什麼,就最好全部說出來。”秦穆懶得和他廢話了,眯起眼睛打量著別墅二層,葉黎已經出現在了落地窗另一側的輕紗裡,“至於我怎麼對葉黎,那是我的事兒。不要以為你憑著和皓宇的那點交情,就能說服我什麼。”

短暫的沉默之後,季修晗再次開口:“我堂哥和葉黎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我並不清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秦穆攥緊了手機,仰頭望著葉黎清瘦的側影:“你說。”

“葉黎離開江州之前,在我家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他雙腿粉碎性骨折,肋骨剛剛接好,後背上還有無數道傷疤。我堂哥說,他在急救室裡躺了十三個小時才被推出來……他是怎麼受傷的我不清楚,但在趙弘鐸受審那天葉黎忽然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現在四年時間過去了,趙弘鐸已經伏法,但他的那些爪牙還沒有被盡數鏟除,江州又曾是趙氏一黨的根據地。我堂哥緊張,是因為擔心葉黎的安危。既然是你把他帶了回來,你就有保護好他安全的責任。”季修晗深吸口氣,“拜託了。”

紗簾另一側的人正踮起腳,向衣櫥上方的隔板伸出手。那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動作,葉黎已經抓住了被褥的一角,卻忽然膝蓋一軟向後倒去,硬生生坐在了地攤上。

白色羽絨被砸在了葉黎的頭頂,蓋住了他的上半身。

“我知道了。”秦穆掛上了電話,快步向別墅走去。

他的額角墜了滴冷汗,被摻雜著花果香的微風拭去。奔跑的腳步越來越急,他生怕他慢一點,就又要錯過了那個人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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