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因(9)(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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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天在美國工作的哥哥回國了,聽說他在大學交了好些個朋友,非要請大家一起吃飯。皓宇自然在列,而秦穆和他那幫狐朋狗友混的不熟,原以為和自己沒有關系,卻不料皓宇堅持請他一起去:“那天讓我請季修晗吃飯,結果你自己溜了!你得趁這個機會補回來——”
秦穆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虛,眯起了眼:“是日天讓你請我的?”
皓宇尷尬地移開了目光:“你管那麼多呢?”
的確,和皓宇比,秦穆作為上市公司的繼承人,是更值得示好的物件。但在秦穆看來,日天和他哥卻不一定夠格和自己的坐在一張飯桌上。
“你就去吧!吃頓飯而已,又不讓你請客!”皓宇央求道,“上次被季修晗打了,我在日天那兒丟了大人,你不捨得再讓我食言而肥吧?”
秦穆心說,我可捨得了。但忽而想起下週六葉黎同樣也有飯局,便勉強答應了——畢竟南林路3號中唯一讓他留戀的,只有葉黎本人。
準確來講,週六晚上葉黎並沒有飯局,而是要去見一個“老師”,錢松雪。多年前錢松雪曾經是他的心理醫生,雖然葉黎現在安然無事,但兩個人依然保持著聯系。
每過幾個月,葉黎就會到錢松雪夫婦家吃頓飯,聊聊天,兩個人亦師亦友。
現在,坐在飯桌前,葉黎執著筷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錢松雪看到他為難的神色,釋然一笑:“怎麼又開始挑嘴了?”但還是去廚房撿了一隻骨碟,讓葉黎把挑出來的香菇扔進去。
錢松雪的先生在旁邊打趣道:“你上次來的時候不是沒這毛病了嗎,這又是被誰慣出來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葉黎心道他這是被自己的侄兒慣出來的,秦穆會在吃飯前把他不愛吃的東西全部挑出來,但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笑道:“還能是誰?我自己慣著自己吧。”
聞言,錢松雪不由嘆道:“你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要是身邊有個貼心人能照顧你,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熨帖的暖意在葉黎的胸臆間慢慢升騰,比起葉景生,錢松雪兩口子更像是他的親人。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只有六歲,錢松雪也還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實習生,抱著小本子坐在導師身後矜矜業業地記錄病例。
葉黎是錢松雪的第一個病人,也是最久最麻煩的一個病人。二十年的時光呼嘯而去,錢松雪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葉黎則依舊孑然一人。
葉黎放下了筷子,認真道:“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比多數人更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從來沒有真的倒下,就連恐黑都比從前輕了不少,您實在沒有必要為我擔心。”
言盡,淡淡一笑。他分明是她的病人,卻反過來安慰醫生放寬心。
錢松雪無奈地用筷子指了指他的鼻尖兒:“你啊,真是不讓人放心。菲菲和凡凡都比你聽話……”
葉黎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地挑香菇粒兒:“菲菲今年該高考了吧,想好報哪個學校了嗎?”
“孩子大了,主意特別正,非要去外地。我和他爸都勸不動……”
葉黎每次和這家人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錢松雪的先生是中學教師,業餘時間喜歡折騰折騰股票,等錢松雪和葉黎聊完了就拉著他請教k線圖。家裡的兩個孩子上完晚自習回家,看到葉黎後更是拉著他不肯讓他走,非要聽他分吐)析槽)命題作文。
若是在以前,葉黎就幹脆在錢老師家的沙發上湊合一晚上。但是今天,他看了看錶,估摸著秦穆也該快應酬完了。
思及此,他不由就給秦穆發了條微信:“在哪裡,什麼時候回家?”
剛剛摁滅了螢幕,對方就秒回了訊息:“新西路雲雁樓,準備買單。”
葉黎抿唇一笑,回道“一刻鐘後去接你”,便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錢老師,我先回去了。”葉黎站起身告辭道。
手機再次劇烈地震動起來,微信提示音不斷響起,像催命的一般。錢雪松瞄著他無奈的神情,打趣道:“怎麼不拿出來看看是誰?”
他不用看,也能猜到是秦穆那個小崽子在抽風了。這種頻率發過來的訊息,十之八九都是表情包,真不明白現在小孩兒還能無聊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