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從小到大追過他的人,男男女女能站滿一個籃球場。

不過,秦穆還真能算是得天獨厚的一個唯一了。他不能打罵無法拒絕,甚至還必須裝作一無所知。想來秦穆也是清除這份情動見不了光,所以才會有偷偷摸摸的一個吻。

想到這兒,葉黎不由安下了心。

人心多竅,七|情|六|欲|生來本不受理智和道德的約束,又本就是不能拿出來在陽光下暴曬的坦蕩。這個世界上齷齪的心思太多,然而尚未行兇的犯人,又如何能被定罪呢?

秦穆的這點心思也不必當回事,葉黎想,畢竟他只是個18歲的孩子,還無法清晰地分辨自己的感情。等以後見的人多了,在名利場溫柔鄉裡來去幾遭,再回頭想起今日的情動或許還會覺得可笑。

畢竟葉黎清楚,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良人。

醒來時宿醉未消,葉黎靜靜地在床上躺了許久,把秦穆的事情想明白了,才撐著額頭緩緩坐了起來:“額……”

“沙沙……”

他剛剛頭痛難耐地發出一聲呻吟,就聽見臥室門外忽然響起輕微的拖鞋摩擦過地板的聲響。隨即門被推開了,方才讓他糾結惆悵的正主轉瞬出現在眼前。秦穆倚著門,手上端著一杯蜂蜜水,笑盈盈地看著他:“小叔,你終於醒啦?”

葉黎一時回不過神,怔怔地看著秦穆。兩相對視,秦穆如他所料的雲淡風輕,只當什麼也沒發生;倒是葉黎自己吃了一驚,忽而想起了昨夜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他下意識抬手擦了下唇,扭過頭躲開秦穆的對視,以至於沒有發現秦穆驀然變深的瞳色。

葉黎清咳一聲,調整好語氣:“你怎麼還在這兒?”

“昨晚送您回來,看您醉的不輕,當時想著今早還能照料一二。”秦穆把水杯放在他床頭,“放心,我這就走了。”

說罷,他也不多看葉黎一眼,只是在臨關門前瞄了一眼昏暗的床頭燈。

而葉黎實在是沒有心力分析他這些小動作了。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溫度正正好,甚至連甜度也是他最喜歡的。臥室門緩緩合攏,發出“咔”一聲輕響,像是關在了他的心頭。葉黎再抬眸望去的時候,已經連個背影都看不到了。

之後的日子,秦穆來遠洋大廈報道的時間越來越少。葉黎看在眼裡,該教他的提醒他的一點也不落下,但當初零珠碎玉的親密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張秘書不知其中的關竅。以往秦穆每週至少會來公司坐班兩天,週三週五各一天,缺勤的話會和她打招呼。現在眼見著週末已經越來越近,張秘書又收到了秦穆的郵件,這週五不會來了。

其實每週三週五,是葉黎心情最好的時候。有一次因為秦穆要來,葉黎還特地將一場會議推遲到了週四。張秘書看在眼裡,卻也不能和秦穆明說,只能勸他常來單位坐坐。

“葉總,”張秘書收到訊息便敲門而入,她猜想葉黎也在等著訊息,只是又難免失望了,“秦助理這周不來了,您有什麼需要我轉告他的嗎?”

葉黎在筆記本上走畫的手一頓,洇出了小片濃重的墨水。繼而抬筆,垂著眼道:“你問問他,鼎聲影業的定增計劃看完了嗎,有什麼想法?讓他寫一份報告,下週三交給我。”

“好。”

張秘書在葉黎身邊工作已經三年了,察言觀色的本事修煉到了極致。葉黎看著不動聲色,其實顯然是失望了,她不由道:“現在臨近期末了,秦助理學校那邊一定很忙吧。”

葉黎抬起眼:“所以?”

他語氣壓的很低,但神色並不見動怒。張秘書笑道:“小秦還是個孩子,您別把他逼太緊了。”

葉黎輕笑一聲:“倒也是,他比你18歲的時候肯定出色不少了。”

“……”太歲我又說錯什麼話了嗎,這一炮憑什麼打我身上?張秘書欲哭無淚,心說這哪兒能比啊?她要是有家族企業可以繼承,就天天摸魚混吃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