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慎國歷七代造就太平盛世,到了洪嘉帝這一代,已是極盡繁華。洪嘉帝每天都在宮中過著奢華淫靡的生活,也正因為是這樣,才起了想要長生不老的心願吧。

士兵將七彩琉璃瓶送去時他正在浴池裡享受著沐浴的舒適。寬闊的浴池甚至可以讓一百人同時浸泡。而洪嘉帝也並不吝嗇,每每泡澡時,都會有近百名男女陪同,他們全部赤著身子,在浴池裡飲酒,彈琵琶,尋歡作樂,任意荒淫。

洪嘉帝浸泡在池水中央,身邊四名美女殷勤地侍奉著,時不時用她們嬌嫩的肌膚貼上皇帝的身體,撩撥著他的慾望。皇帝意興闌珊,只是勾住了美女的脖子,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彷彿昭示這是他的所有物一樣嗅著美女身上的芳香,眼底卻瞧不見慾望。

他這一生,享盡榮華,極盡富貴,魚水之歡早已不是他最大的興趣。他注視著在他侍弄下有了感覺的美女,聽著她發出邀請的聲音,臉上露出了非欲的奇特笑容。

“敢指揮朕,看來朕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了。”

美女們嚶嚀一聲,撲到皇帝懷中,吻上了他的唇。

皇帝在她們身上展現了王者的征服。相繼滿足四名美女,讓她們再沒有力氣來撩撥他後,皇帝無情地將她們推到一邊,撞到了在一邊尋歡作樂的兩位大臣身上。

“處理掉!”

就好像是在打發不要的物件一樣的口氣,皇帝冷漠絕情的目光讓被撞到而看向這邊的臣子們心中一凜,極力討好都不能如這位君王的意,更別說企圖反叛了,而且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皇帝極為器重的方士濮翼身懷絕技,他們親眼目睹濮翼僅憑一人之力便殲滅了一整支軍隊。

但凡表現出一點對皇帝的不敬,就會被拖去成為人牲。已有三位大臣因為反對皇帝的暴政而丟掉了性命。現在留在皇帝身邊的,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

他們齊齊說了聲“臣遵旨”,抱住美女嬌弱的身軀,看著她們絕美的容顏,嘴上雖然服從著,心裡卻認為皇帝這麼做太無情了。

並非是覺得皇帝殘忍無道的作為無情,只是覺得這麼美麗的女子就這樣拉去做了人牲,實在是有些可惜。

皇帝看著大臣們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輕籲了口氣。他會抱那些美女也並不是出於慾望,只是單純享受恢複年輕的那種感覺罷了。所以將美女享用完就丟棄,他一點也不會心痛。

年逾五十的他,在濮翼“秘藥”的作用下一直維持著二十歲的容貌,就連各項體能也恢複到了少年時代的青春,甚至比他二十歲的時候還要完美。

現在這副強勁的身體,才是符合“天子龍體”的身體。

皇帝舒了一口氣,正因為青春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心中的空虛感也更深了——他已無法滿足只是恢複青春,他迫切需要的,是長生不老,是飛升成神。

新兵捧著七彩琉璃瓶和一個夜光杯在池水中走近皇帝,將濮翼新“釀造”的秘藥奉上。

皇帝舉著夜光杯,注視著杯中液體的雙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芒。他細細品味著這“能量”帶來的甘怡,流過喉頭的滋味就好像是蜂蜜一樣讓他欲罷不能。

一瓶藥被他很快飲盡,新兵正要退下,皇帝在這時發問:“朕說過多少次,這藥汁已經無法取悅朕了。濮翼的丹藥還沒有煉製出來嗎?”

新兵訕訕低頭:“國師大人說獻祭的人牲太少,可以提煉的‘純度’不夠,所以……”

“那就去抓啊!”皇帝氣惱地將七彩琉璃瓶摔向新兵的腦袋,破碎的聲音讓所有縱情享樂的男男女女安靜了下來,驚恐地看著他們的皇帝。“白水城、白晶城、白善城,不是還有這三城的賤民嗎!去抓回來!傳朕的旨意!”

新兵捂著流血的額頭遲遲不動,眼裡甚至閃過一絲怨毒,皇帝氣急,按住他的頭,將他按進池水中,生生將他溺死了。

“陛下,發生什麼事了?”身為大將軍的陸令走了過來。現在稷慎的軍隊正是由他全權指揮。他驚訝地看著皇帝將一個士兵的屍體踢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令啊,你來得正好,速去整備軍隊,將白水城、白晶城還有白善城的賤民都抓回來。”

“這……陛下,難道白陵城的人牲還不夠嗎?”

“不夠,濮翼說不夠。”皇帝的聲音充滿了焦躁。“你去問問濮翼,究竟還需要多少——不管他需要多少,都抓來!如果三城不夠的話——”

陸令吞嚥著口水,就怕皇帝會說出拿他們充當人牲的話。

“——就去北狄國,朕記得朗達山脈山腳下有他們幾個村莊,偽裝成強盜將他們帶回來!對了,說到朗達山脈,濮翼曾經進言說那裡藏匿著異教徒,當時不應該處死他們的……不過,異教徒恐怕也不夠格成為人牲獻祭吧?”

羌族的存在便在這個皇帝的印象中像丟垃圾一樣拋卻了。

“臣遵旨。”陸令拱手,一臉恭敬回答,心裡卻在咂舌,不住抱怨這真是個麻煩的差事。

作者有話要說: 稷慎皇帝的原型是紂王和北齊武成帝高湛,品嘗鮮血則是借鑒伊麗莎白·巴託裡伯爵夫人的典故。

從這一章開始黑化的成分就比較多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