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個必要。該請的專家,我們全都請到了。他們的結論是一致的:遙遙身上的癌細胞,已經全面擴散,肺部、膽囊、甚至脊髓裡面,都已經布滿了癌細胞,完全沒有動手術的必要了。”

那個男子痛苦地“啊”了一聲,許久才低聲說:“瑤瑤為什麼要出院?為什麼不在醫院住著?在醫院裡,至少每天可以打針治療,在瑤瑤肝部疼痛的時候,還可以給她打針止痛。現在回到家裡,她怎麼治療?”

沈麗萍沉默了一下,聲音一下子哽咽了:“我告訴你吧:出院是瑤瑤自己的主意。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便堅決不再接受醫院治療,說要回家陪我清清靜靜地度過她的餘生,也不想再花那些冤枉錢,說要多給我留點養老錢,讓我下半輩子活得輕松一點……我苦命的女兒啊”

說到這裡,沈麗萍便低低地啜泣起來。

肖曦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外面那個神秘的來賓,肯定就是沈詩瑤的那個“幹爸爸”顧華林……

這時候,顧華林又說話了:“麗萍,從瑤瑤得病入院以來,你們母女不要我一分錢,這一點我理解,因為我知道你們恨我。但是,你們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我總要盡一點心意吧,總該讓我為她花一點錢吧!”

沈麗萍沉默了片刻,忽然用譏諷的語氣說:“姓顧的,我和瑤瑤沒名沒分的,憑什麼拿你的錢?你不是還有一個老婆、一個兒子需要你負擔撫養嗎?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是個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不能夠離婚再娶嗎?你現在卻要給錢給瑤瑤治病,這算是什麼意思?是施捨還是補償?要不,就是你覺得良心不安,想要用一點錢來買個心安理得?你別做這個美夢!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沒有補償的機會,讓你一輩子內疚不安!你如果敢拿錢來,我就當你的面將那些錢燒掉!”

顧華林沉默了好一陣,這才用辯解的語氣說:“麗萍,你和瑤瑤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拿錢給瑤瑤治病,並不是想要補償你們什麼,而是出於一種責任感。我給瑤瑤治病,是我應該盡的義務,希望你和瑤瑤能夠理解!”

“我不理解。你出去吧,以後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你還是安心去當你的董事長,好好陪你的妻子兒子吧!”

“麗萍,你讓我在這裡再坐一會,吃中飯的時候我就回去。”

沈麗萍“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腳步囊囊地往臥室這邊走來。

肖曦本來在豎耳聆聽,聽到沈麗萍開臥室鎖的聲音,趕緊挺直身子正襟危坐,做出一幅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沈麗萍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問肖曦:“師傅,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發功給我女兒治病,她為什麼反而痛得更厲害了?”

肖曦已經想好了應對之詞,煞有介事地解釋說:“女施主,據我估計:我剛剛給小姐灌注混元真氣,沖動了她的病灶,讓她肝部的癌細胞開始劇烈活動,所以她才會感到比平常更加痛。我覺得這應該是好事,至少說明我的真氣已經到達了她的肝部病灶處,並且正在跟癌細胞抗爭了,您覺得呢?”

沈麗萍偏著腦袋想了想,感覺他說的好像也有一定道理,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希望之光,說:“那好,你現在繼續給她灌注真氣,希望你剛剛所分析的是對的。”

肖曦點點頭,再次將手掌貼在沈詩瑤的腹部,並加大了真氣灌注的強度。

誰知,當他加大灌注真氣的力度後,沈詩瑤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痛苦,身子也抖動得也越來越厲害了。

只不過,為了不讓肖曦看出自己的虛弱,她一直咬緊牙關,強忍著沒有呼喊出聲。

在持續灌注了大概十分鐘的真氣後,沈詩瑤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趕緊推開肖曦的手掌,坐直身子,將頭俯下,對準床下面她母親為她準備的一個臉盆,“哇哇哇”地大吐起來。

沈麗萍見女兒忽然嘔吐,趕緊扶住他的身子,輕輕地給她捶背,然後往臉盆裡面一看,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只見沈詩瑤吐出來的那些東西,竟然是一團團青綠色的、黏糊糊的液體,並且發出一股股腥臭的味道,看上去非常惡心。

沈詩瑤在嘔吐完之後,用微弱的聲氣對她沈麗萍說:“媽,這樣治療太難受了,比作化療還難受。我不想再讓他治了!”

在費力地說完最後那句話之後,她忽然眼皮子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沈麗萍大驚失色,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然後,她將沈詩瑤放到床上,站起身用憤怒的目光盯著肖曦,吼道:“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可以緩解我女兒的病情嗎?怎麼她在被你治療後,病情反而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