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陵光站在房門口看著沉默的椒圖和鬧騰的螭吻。

九龍子中雖然只有四位心智倒退,但是另外四位也因重傷閉關五百多年,真正正常的只剩狴犴一個。

出於螭吻和睚眥都太難管理,狴犴昨夜就直接讓螭吻跟著陵光他們一起前往南平城。但螭吻又不肯和椒圖分開,所以狴犴幹脆也讓他們把椒圖給帶上了。

突然多出兩個不好照顧的小孩,但左右也輪不到陵光來管,所以他想了想以後也就隨他們了。

江寧城到南平城中間隔了一個人間界王朝的京城——章安,章安城對進出人員的排查各位嚴格,於是他們決定從水路繞過京城,再前往南平。

只是走水路的話,就必然會有一個人不適,一個人欣喜——前者是陵光,後者是執明。

體諒到陵光本身對水的不喜,蹇賓特地租了兩艘比較大的烏篷船,陵光對此還是很受用的。

在河上行駛了幾日,坐在蓬內研究本子的陵光突然感覺到一陣晃動。

他皺眉,合起本子收好以後才掀開簾子走出去。

“雀兒,你在裡面待著別出來!”執明見陵光走出來,匆忙說了一句。

陵光卻沒有回去,問:“發生了什麼?”

執明站在船頭定定地盯著水底,無時間理會陵光,於是蹇賓快步走到他身邊,回答:“方才忽然掀起一陣浪,執明懷疑是有一個同屬水的魔獸在搞怪。”

執明屬水,除非有人故意挑事,否則不可能會遇上風浪。

得到原因,陵光也自知自己在此時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拖累他們,打算回蓬裡繼續研究去。

就在他即將轉身的時候,執明突然大喝一聲:“雀兒小心!”

緊接著,陵光還沒反應過來執明是什麼意思,他身旁的蹇賓身形一動,右手憑空出現了一柄長劍向前一揮,抵擋住來者措不及防的一擊。

突如其來的變故迫使陵光微向後退去一步,執明連忙趕過來,同時對著另一艘船上的孟章和白澤說:“你們倆看好椒圖和螭吻!”

說完他又扭頭看著陵光,道:“恐怕來者不善,雀兒你自己小心。”

這是陵光第一次見到歡脫的執明擺出嚴肅的模樣。

如今他們身處於河流上的孤舟,稍大些的風浪都有可能讓他們統統淹沒與河底。雖有執明善水,但是也有陵光畏水和椒圖螭吻的不識水性,船沉了對他們只有壞處而沒有好處。

陵光深知這一點,所以即便此刻他再討厭被別人護著的感覺,也還是沒有程強離開蹇賓和執明的保護圈。

河面上風平浪靜,船上卻沒有一個人敢放鬆。

陵光藏在廣袖下的右手燃起一小簇火。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火完全沒什麼用,但至少能讓他更有安全感。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陵光的身體緊繃到有些許僵硬時,一個人影突然從水中竄了出來。

蹇賓迅速反應過來,側身一劍擋在陵光面前。

陵光微微後退,以免被殃及。

來者一襲湖藍色長衫,藍眸中冷冷冰冰不帶一絲情感,最特別的是他有著兩對鳥翅狀的耳朵。

他輕飄飄地掃視了一眼蹇賓,隨後將目光定格在陵光身上。

陵光被他淡漠的神情盯得不自在,質問:“你是何人?”

他本只是隨口一問,緊接著卻聽聞那人淡淡道:“長右。”

“魔獸領袖三大護法之一?”一旁的白澤聞言插話。

長右這一次並不回答,在蹇賓和執明稍有鬆懈的時候越過兩人直接沖向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