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面明顯冷清了太多,不僅僕人好像少了一半,就連護衛的人都不見了太多,路上偶然遇到幾個婢女,也是形色匆匆,有幾個連小姐都不叫就快步走過了。

風月看的生氣,要叫住那幾個婢女責罵她們不懂規矩,陳小桐卻把她攔了下來,只是搖頭。

陳小桐跟著管家來到了陳珙居住的內院。

內院裡的楓葉也已經落完,整個庭院都顯得無比蕭索。

而陳珙就坐在這種蕭索裡,明明才五十多歲的人,之前見還是龍精虎猛的樣子,現在有些一夜之間,樹葉凋零的感覺,一種只有真正的老人身上的暮氣,在陳珙身上彌漫著。

“爹。”陳小桐叫了一聲,然後揮退了其他人。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兩父女的會面,包括風月都是自覺地退走了。

陳小桐朝著陳珙走去,一步一步。

陳珙就坐在一棵楓樹下,青山玉石做的石桌上,落葉滿覆,此時又有一片枯葉落在了陳珙的頭上。

他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一樣。

“爹,我回來了。”陳小桐走到了陳珙的面前,微微行了一個禮,說道。

“恩。”陳珙這時才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從恍惚中驚醒,緊接著,勉強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意道,“回來了啊。”

“回來了就好啊。”

一陣秋風吹拂而過。

一股肅冷的氣息,秋葉落得越發的厲害,飄落到院子裡的小池子裡,隨風吹起的褶皺一起在水面上飄蕩著,像是無根的浮萍一般。

“陳家……完了。”陳珙終於又說了一句話。

陳小桐還是不說話。

她從小便是這種性格,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她一句都不會多說,也是後來認識了古月安以後,她才好像變得話多了一些。

但是這些年以後,她又變得有些冷冷的,就像是這一場秋風一樣。

可到底,這是姑蘇陳家的事,她是姑蘇陳家的女兒,她姓陳,最後她還是開口了:“爹……想要讓我做什麼?”

“鳶兒……”陳珙像是重新有些打起了精神,他的目光灼灼地看著陳鳶,說,“從前的時候,為父可以原諒你的任性,那是陳家還有別的路可以走,但是現在……”

“鳶兒,父親從來沒有求過你做什麼,這一次……”

“好。”陳鳶沒有等陳珙說完,只說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