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彷彿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

然後,古月安就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刀一下子沒有那麼重了。

又或者說,是那些壓向他的血海,不那麼重了。

甚至,是不見了。

世界,還處於那種好像停頓了,又好像,連光都消失了的狀態。

古月安自己也處在一種近乎矇昧的狀態裡。

但是,他卻已經出刀了。

那是一種近乎下意識的反應。

只是因為,在那一刻,他的心裡有個聲音跟他說,就是這一刻了。

機會,只有這一刻才有了。

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心血來潮,心靈感應,又或者別的什麼。

他出刀了。

他必須出刀了,因為顧長安就在另一邊等著他,等著他去救她。

出刀的瞬間,一個問題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心中。

顧長安,對於他來說,到底算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他之前是有所逃避的。

因為好像想不明白。

現在呢?

好像還是不明白。

但是有一點,不會錯的,那就是,顧長安相信他,相信他可以做到很多事。

比如說奪取武狀元,又比如說,將古府發展成天下數一數二的勢力。

那是一種,比古月安自己相信自己,都還要更多一點的相信。

那麼,現在,顧長安也一定相信著他可以去救她。

所以古月安一定要救她。

絕對,不可以讓她失望的。

所以,這一刀,一定要斬出去了。

一刀斬出,陰陽之境流轉,古月安在驟然分裂開來的血海裡滑行著,穿越了無數的血色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