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當古月安看到那個少女手中那根明明沒什麼殺傷力的碧色竹竿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了無比地刺眼。

刺眼的原因並非是那根竹竿有多麼炫目,相反,那根竹竿除了綠的很有些新意以外,顯得平平無奇,再沒有別的了。

可古月安就是覺得刺目,一種,不可直視的刺目。

一種哪怕那根竹竿就是隻捏在那個少女手裡,就靜止著,他都好像無處可逃,無法阻擋的刺目。

又或者說,是窒息感。

好強的劍意,好強的劍。

這已經是至高的劍意了,哪怕是不用劍,都已經可以隨意地散發出濃烈的劍意。

可偏偏,這種劍意,卻又好像淡薄到不存在,只有真正頂尖的高手,才能夠感知到。

這個人……究竟是誰?

古月安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斷月之光,深深呼吸。

當這個青衣的少女出現以後,連同秦明月的氣勢,也已經完全不同了。

她雖然被古月安削去了全部的劍勢,可她站在那裡,劍意,卻反而更加地純粹了起來。

破……而後立?

古月安一下子想到了這四個字。

而秦明月,已經挽起了長劍,指向了古月安。

這一劍,眉心刺痛。

不同。

很不同了。

古月安原本有些放鬆下去的精神,再次緊繃了起來。

棘手。

無比地棘手。

這種棘手感,讓他不得不提前出手了,他一刀,再度烈火縱橫,朝著秦明月斬去。

然而,立刻,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沒有了之前順遂到了極點的情況了,他這一刀斬出,居然無比地泥濘,就好像本來在平地上走,徒然踏入了一片沼澤地之中。

四周圍彷彿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障礙,在阻隔著他前行。

同時,秦明月也出劍了。

她一劍刺出,古月安窒息感更重了。

不對,完全不對。

她的劍意,居然完全變了,本來秦明月的劍意就是斬,是從秦家斬龍劍演化而來,講究的就是簡單,直接,暴力,一劍可斷萬物。

可秦明月現在這一劍,依然簡單,依然直接,卻少了那一份斬的決絕,多出了一份輕柔。

說是輕柔,其實應該說是水的輕柔。

水,至柔至剛,可潤物無聲,亦可澎湃洶湧。

老子曰,上善若水!

秦明月此刻的劍,就是水,她的劍,水一樣地襲來,避開了一切和古月安正面交鋒的可能,然後在最關鍵的地方,一劍刺來,瞬間化成了澎湃洶湧的巨浪。

“哧——”的一聲,秦明月的劍,居然穿透了古月安猛烈的陽炎之火,一劍點到了他的刀上。

瞬間,一股綿柔,卻又霸道的力量傳入了古月安的體內,激的他全身的血脈都為之一滯。

他連退了三步,喉頭一甜,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好厲害的劍法。